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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你胡说什么呢!”耿青柏闻言,眉宇微微颦蹙着,顿时就有些恼怒,“云老为了我们耿家蹉跎了几十年,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娶,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不,不是,不是!”张氏紧紧地抓着耿青柏的手,闭上眼,似乎那夜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从来没有觉得死亡距离这么近过;她紧紧地抓着耿青柏的手臂,仰起头,“他是有目的的,他是故意留在耿家的,青柏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耿青柏面色难看到了极致,薄唇微微抿着,压低嗓音厉喝一声,“胡闹!”抬手想要推开张氏,可看到张氏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却怎么都下不了手,只是眉头却仅仅地颦蹙着。

“青柏,你信我!你信我!真的。”

眼看着张氏冥顽不灵,不断的说着糊涂话,耿青柏实在是忍无可忍推开张氏,“我看你是这两日水土不服烧坏了脑子,我去让下人给你熬药。”

眼瞧着耿青柏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转身就要离开屋子,张氏再也忍不住压低嗓音,近乎癫狂了般脱口而出,“九娘是他杀的!”

轰——

耿青柏往前的脚步瞬间愣怔,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般,怔在当场;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想到那日张氏昏迷之后云老过来的时候说的那些意味深长的话,还有张氏,以前对云老也是毕恭毕敬的,怎么这态度突然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难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耿青柏转身,眉头紧皱着看向张氏。

“是真的,是真的,青柏你信我。”张氏只觉得自己都快要哭了,看着耿青柏,如果云老知道那天夜里自己偷听到了他和那个人的对话,他肯定会杀了自己的;她心里非常的相信,如果那天不是阴错阳差的从树上跳下一只野猫,或许自己已经死了;那种感觉,光是想想就觉得触目惊心,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耿青柏虽然性子老实,可却并不笨,只是在以偷奸耍滑为荣的耿家,他这样的性子看起来傻乎乎的罢了;他眉宇微微颦蹙着,看着张氏那么认真的表情,转身在门边左右探了探,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将房门阖上,落了门栓,甚至连窗户都全都关上了,拉上窗帘,这才走到床边,坐在绣墩上,与瘫坐床上的张氏四目相对,语气非常的认真,“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亲耳听到的。我亲耳听到他说九娘是他杀的。”张氏面色苍白着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伸手想抓着耿青柏,可想了想还是将手收了回来;双腿曲着,手环着膝盖,脸侧靠在腿上,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耿青柏,泪水顺着眼角没入绸缎的襦裤,很快就湿了好大一片,“那天夜里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我听到他亲口说的,他说只有谢安和陆氏死了,他们才能达到目的,就好像当年的九娘一样,你信我,我真的没有胡说!”

“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耿青柏既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只是怔怔地看着张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张氏说着,似乎猛然像是想到什么,猛然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耿青柏,“对了,琴儿呢?你告诉琴儿,不要听云老的话,别对谢安和陆氏动手!”她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抓着耿青柏的衣袖,“你快去告诉琴儿,谢家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就算她被谢家休了,也总好过死了强,快,你快去啊!”

“……”耿青柏闻言,顿时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喉头上下滑动,薄唇微微抿着,眉宇间似乎还透着带点儿什么让人看不清楚的神色。

可夫妻多年,只要耿青柏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想做什么的张氏又怎么会看不明白,想到之前云老急匆匆的将耿青柏叫走的事情,她的心又猛然悬到了嗓子眼儿,“难道,难道……”

“谢安和陆氏……”耿青柏沉沉地叹了口气,压低嗓音,“已经死了!”

“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张氏紧紧地抓着耿青柏的手,“你们以为杀了谢安和陆氏就没事了吗?”自从那天偷听了云老和黑衣人的对话,张氏就突然好像是彻底醒悟了般,整个人都比以前通透了许多,“谢家三朝帝师,你们真的以为是这么简单的?连皇帝对谢家都素来客客气气的,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为了堵住众人悠悠之口,皇帝也必然会下令彻查真相的,到时候,到时候……那谢安和陆氏的药是谁下的?”

耿青柏也有些慌了,他眉头紧皱,“是,是琴儿!”

“你,你们……”张氏闻言,顿时连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都给磨灭了,她抬起头看着耿青柏,“我说你们怎么那么傻啊,那云老的目的本来就是谢家,就算到时候上面真的查起来,反正不是他动的时候,将罪名全都推给琴儿,你……耿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是个游走江湖的侠客,武功高强,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偏偏要让琴儿去,你们都是猪脑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