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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麒炀圣十二。你要再次毁灭了我吗?”安格斯神色灰暗,为那个人在自己生活中的无孔不入,为自己身体的屈服,为自己可怜的自尊。为自己最后一丝倔强。他又一次的叹息了。

加伊娜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弟弟,那个可爱单纯的孩子,长大了。为什么他如此忧愁。她不敢问,她似乎隐约的感觉到了,那个故事背后的疼是她无法承担和这个孩子不想在提及的。他在害怕。她知道,她就是知道。

“安格斯,到姐姐这里来。”加伊娜微笑的看着弟弟。

安格斯走到她面前,加伊娜再次抱住他:“安格斯再害怕什么吗?别怕,姐姐在……姐姐会保护你的。”犹如幼年做了好事得到奖励一般,加伊娜的最高奖赏,亲吻弟弟的额头。这个只在梦里出现的情形再次出现在了安格斯面前。

再一次。安格斯脆弱无比的掉泪了。

“哦!姐姐,你可知道,你的安格斯满身污垢,他的身体被无数人污染了。再也清洗不干净了。他的灵魂都不洁净了。姐姐。安格斯不再是之前的安格斯勒……原谅我吧。姐姐,我无法再发自内心的微笑了。”

第31章 两个世界

晚上九点,佩兰家的家族聚餐被安格斯拒绝了。一直生病的理由给他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他可以以不舒服为理由为自己拒绝很多聚会。安格斯是故意的。从下午的阳台窗帘后,他看到姐姐加伊娜迎接放学回来的女儿佩兰。耶茨,那对母女在门口亲昵的谈话,我们前面提到,加伊娜那边和这里只有十几米的距离,街道并不宽。安格斯嫉妒的看姐姐亲吻少女的额头。她帮她整理乱发,她们说笑着不时的看着这边。

安格斯很矛盾,骨子里,姐姐是独一的,那个家每个人现在都奢侈的分享着姐姐的爱。他无法得到的,他们就在那里轻易的浪费着。安格斯第一次觉得姐姐离他很远,那是姐姐的家,姐姐不再属于自己了。于是他寂寞起来。

我们的世界是单一的,不管你如何幻想这个世界,不管你如何幻想地狱以及天堂。但是你所能涉及的就是你能感受到和触摸到的。初始人的世界是矛盾的,他们有两个世界,自然的世界,人类的世界。他们可以放开人类的世界去享受植物甚至大地的呻吟。这很奢侈。

午夜十一点,安格斯换了一套夜色底暗的运动衣,他把帽子扣在头上,悄悄攀着窗沿利落的蹦到屋顶。路过五楼的时候,不小心他看到了五楼的萨洛扬先生正把那位梅蒂奇先生按在自己的膝盖上,他们做的事情不说也能明白吧。梅蒂奇先生的哭泣触动着安格斯,他想起自己每次到达那个境界也会哭泣。一点雨花无意掉到他脸上,他立刻剧烈摇头,天哪,他是怎么了,被传染了吗?竟然在这里玩起了偷窥,而且还看了十几分钟了。

安格斯逃命一般点着小城屋顶的借力处。犹如影子一样穿行在城市中,正常人的眼速根本无法看到他,如果真的要去感受的话,大约只能感受到一阵风吧。

安格斯不知道要去那里,他对这里是陌生的。于是鬼使神差一般,他去了那个被圣麒炀称呼为爱的小屋的那个俗气地方。

还离那里十多米,安格斯一头爆汗的竟然听到口哨和歌声。说实话,比较……那个,这算什么?圣麒炀的恶趣味吗?

那是一支异常老的童谣,是关于被冤枉的知更鸟的故事。看吧,我们的圣麒炀先生,犹如建筑工人一般,拿着大铁锹挖着地基,他一会冒出几句,一会吹几下口哨,似乎干的还很愉快。

“……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我杀了知更鸟,用我的弓和箭。谁看到他死?是我,苍蝇说,我看到他死,用我的小眼睛。谁取走他的血,是我,鱼说,我取走他的血,用我的小碟子。

谁来做寿衣,是我,甲虫说,我将为他做寿衣,用我的针和线。

谁来挖坟墓?是我,猫头鹰说,我将为他挖坟墓,用我的凿子和铲子。谁来当牧师?是我,乌鸦说,我将为他当牧师,用我的小本子。

谁来当执事?是我,云雀说,如果不是在暗处,我将当执事。

谁拿火炬来?是我,红雀说,我将拿它片刻。我将拿火炬来。

谁来当主祭?是我,鸽子说,我将当主祭。为吾爱哀悼。

谁来抬棺?是我,鸢说,若不经过夜晚,我将抬棺。

谁来扶棺?是我们,鹪鹩说,还有公鸡和母鸡,我们将扶棺。

谁来唱赞美诗?是我,画眉说,当他埋入灌木丛中,我将唱赞美诗。

谁来敲丧钟?是我,牛说,因为我可以拉钟,所以,再会了,知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