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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安格斯,听我说,我很抱歉,真的。”十二突然有些惊慌,他竟然为个残废的不在意而惊慌。他拿手抬起安格斯的脸,安格斯看着他,接着他把杯子递到他手里指下水壶,是啊,很喝想喝水。干涸了很久啊。

十二接过杯子,扭头狠狠盯着美拉和罗佳一眼,这两个愚蠢的女人,就知道邀功,竟然连一杯水都不给他倒吗?美拉和罗佳惊慌失措,她们很少能看到十二明显的愤怒表情,十二这个人即使是愤怒了,也不带在表情上,他觉得把心思带在表情上是弱点。而且他这个人非常尊重女性,他可以把那群熊训练的生不如死,但是,他从来不为小错去责备一个女人,他所受的教育不允许。

十二倒了半杯水,扶起安格斯的上半身喂他喝下,小家伙真的渴坏了啊,他贪婪的喝着。又瘦了,自己真的做了过分的事情啊,这残破的身躯怎么能经受的起那样的狂风暴雨呢。

安格斯喝完水,一点也没有饿感,他想好好的再睡一下。睡觉是逃避的最好办法。

十二帮他拉好被子,抚摸下他的脸,他的手好温暖,安格斯自我欺骗的享受着他的抚摸。十二也专注的在抚摸着,完全不顾美拉和罗佳惊讶的观看,这两个人都有病,他们都得了非常严重的皮肤饥渴症。

“你还不能睡,你需要吃些东西。”十二温柔的说。安格斯摇头,他想睡觉,非常想。

美拉和罗佳再次跑了出去,再主人惩罚自己之前,还是先赎罪吧。

一碗热汤,混了很珍贵的食材,味道喷香而温暖,安格斯被拉起来,他无法反抗啊。

“是啊,我是个弱者,我是个弱者。我是个弱者……”安格斯自我催眠。

十二很少做这样的事情,服侍一个人,一个自己看不起,却割舍不下的人。这个人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他努力想坚强起来,但是他的举动,他的无力怎么如此招人怜爱呢?十二缓缓的细心的吹着勺子内的汤,甚至拿嘴唇试探温度,然后他把勺子递到安格斯的嘴边。安格斯内心最坚实的根基塌毁了。就为那一试。他喝了下去,好暖,从口到喉咙,到寒冷的胃到心,到全身都温暖起来。

安格斯流泪了。黑眼睛里慢慢的溢着晶莹的液体,那些液体在内心憋了很久了,终于流淌出来了,因为实在装不下了,太多了。它们越来越顺畅,十二觉得那些泪竟然无比甜美,他再次情不自禁的舔去了那些甜美的泪滴。十二满足了。大为满足。于是他抱着他,再次用他特有的声音安慰着:“别哭,宝贝……我会爱惜你的,真的……非常爱惜……”

真的吗?

直到伤心的日子结束

无论是值得自豪的经验还是理智

都不能用自己的手摧毁

生命的血染红的勿忘我花……

贝因托皇宫,上万只鸽子放飞,城市所有的钟在鸣响。

今日是贝因托第一皇储的婚礼。席雷成功的再次抓到了自己的宝贝洛洛,是啊,这两个家伙从幼年开始,就是一个拼命逃,一个死皮赖脸的追。现在孩子都出生了,总不能叫孩子们没有爸爸,父亲吧。

席雷大为满足的抱着自己的……恩,怎么形容呢?新娘?新郎……皇后?……管他呢,现在再不允许他跑开了。

席书缘啼笑皆非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某种程度上来说,莫尔的个性完全遗传给了这个孩子,莽撞,热血。但是他又拥有着席书缘特有的某种狡诈看吧,席书缘还是如此温温如玉。他满足的看着孩子们在那边胡闹。莫尔却裂着大嘴哭了起来。席书缘无奈的只好把他拉回内廷。这可是全国直播。被贝因托国民看到,会笑死的。

潘西跟随着大家一起进入内廷,真是感慨啊,许多年了呢。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可是这里的人都老了,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感觉,是对岁月的无奈吧。

“洛洛还是很伤心,十二太固执了,为什么连自己儿子的婚礼都不来呢,难道贝因托这里有吞噬他的恶魔吗?”潘西无奈的摇头,不管怎么说,这是儿子的婚事吧?

“难说,说不定真的有啊。”米格幸灾乐祸的语气再度响起,他的眼睛却看着席书缘。

席书缘摇头,他和至圣师家的孽债真的说不清楚,是啊,自己何其无辜。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十二只是无法面对的是他自己吧。那个人并不坚强,虽然他总是号称他无比坚强。

“他踏上这片土地之前,绝对不许洛洛带孙子回去给他看。”席书缘有些带着坏意的命令。

有些人,看样子也并非那么大方的。人就是这样,再完美的人,总有缺陷。完美的是有着传说的蜡人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