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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水吧。”丹夏担心的对低头呕吐的席星柔声说。席星摆手回绝了,大开的盥洗室的门又飘进一些扑鼻的香气。席星伸手捂住脸身子一软:“离开这里……”丹夏扶住他:“恐怕,有些麻烦,我们先离开这个房间吧。”席星微微点头,把身体靠在丹夏身上,他的头发凌乱狼狈的挡着他的脸,再加上衣服袖子的遮挡,大家还是无法看到他的长相。

佩蒂是个对生活非常讲究的人,就拿她的起居室而言,这里处处散发着她不凡的品位。曾有无数的男人幻想过佩蒂的世界,但是很显然,席星等人是第一批能进入这里的客人。没有人们想像的奢华,这里所有的家具都是简单的原色的家具,一张床,一个沙发,甚至简单到只有一张桌子…这里的墙壁上没有挂任何装饰物品,如果真的要形容,这里甚至更像某个恪守清规戒律的苦行僧的请修室。

席星此刻半躺在佩蒂的唯一的长沙发上,丹夏体贴的抓了个软枕在他头下。他的手臂依旧当在脸上,他的胸口上下剧烈的喘息着,但是却比刚才好了许多。显然,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的座位,所以大家只好站着,大家没说话。佩蒂安排一些漂亮的侍者带着区长先生和昆布先生去享乐了,显然他们也非常喜欢佩蒂的安排,因为佩蒂一再说,是免费的。甚至奉送了许多特色服务。

剧烈喘息过后的席星,出了一身大汗,他对迷香一直敏感。因为初始人最大的特点是和大自然太相近,但是这也是他们的缺点。过于敏感的嗅觉会把植物的味道放大许多倍。佩蒂递过一杯清水递给席星。席星放下挡在脸上的胳膊,接过杯子,显然,这个杯子也是这个屋子唯一的一个。席星看着那支简单的透明玻璃杯,他晃动下里面的水,然后摇摇头把水杯还给正在呆呆看着他的佩蒂:“你服用精神毒品吧。虽然杯子很干净,可是我还是能闻出来。”佩蒂咳嗽了下,清了下喉咙,是的,此刻,她,甚至丹夏联络扎乌柏先生的内心是震惊的。是的,非常震惊。那个人太细腻,太精致,他和他(她)们是不相同的,是的,他太干净:“恩……是的,偶尔我吃一些。只是服用。因为我常年偏头疼,和失眠。这令我生不如死先生。”佩蒂看着靠在沙发上,脑袋仰面看天花板的席星。

席星看着这个女人的天花板,许久他轻轻说到:“常年配制迷香,会影响你的中枢神经,虽然正常人偶尔吸入少量没什么,甚至是有益的,但是……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在玩火。”佩蒂抚摸下胳膊,那个人并没有看他,但是却有一种把自己看穿了感觉,他看下无语的,呆呆的看着席星的两位男士苦笑了下:“我们家,三代,都是做这种生意的,我的祖母就死于剧烈的偏头疼,然后是我的母亲,我想,我也不远了把。”席星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突然伸手摸了下她美丽的蓝色卷发,佩蒂下意识的,有些自惭形秽的向后躲了下。

席星:“你的头发,已经开始脱落了吧。”

佩蒂:“恩,是的,前年就已经没有多少了……你怎么知道?”

席星:“你的祖母,绿蝶夫人,她的症状和你差不多。”

佩蒂:“您在开玩笑吗?你怎么可能认识她,她老人家若活着,大概一百多岁了呢。”

席星笑了下,不置可否的走到窗户前。佩蒂的卧室向外看去,是一片黑色的河面:“是啊,我在开玩笑……许多年前,有个人女人在一家偏僻的小教堂,偷走一本书,后来据说她发了财。但是在发财之前,那个女人她贩卖人口。臭名昭著。她从教堂带走的那本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叫(烹香),她拿走的是上册。那本书里,如果我还没记错,那里记载了四百一十种类调制迷香的办法。如果我还没记错,那个女人,大家叫她绿蝶夫人……”

佩蒂的玻璃杯缓缓的从手里坠落,然后跌成碎片。

佩蒂:“你到底是谁?”

席星看着外面的神色是痛苦的,也许在见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之前,他完全对自己的年龄是不在意的,甚至是忽略的,之前的他太自然自在。但是突然有个和过去的人突然出现,他有种幡然醒悟,甚至彻悟的感觉,哦,原来,我竟然是一百岁的人了,哦,和我有关的一切,都在慢慢消失。我站在这里,却不是我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种百年已过。沧海桑田的感觉。

房间很安静,很久之后,席星突然笑了:“我是谁,有时候我也在问这个问题没,但是通常我忽略它,尽量不去想它。你不想叫我离开,大概是怕我把你的生财之道泄露出去吧。”佩蒂看下席星,许久:“是的,我想,这正是我的意思。当然,我不会亏欠您,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而且,恩……您说,我的祖母,是的,她正是绿蝶夫人。如果她真的如您所说只拿走上册,那么,我想出高价,买下下册。我家三代都饱受偏头疼的折磨,她们都是非常美丽的女人,但是都无法活过四十五岁。这是个可怕的诅咒……您明白我的意思吗。虽然…我和我的母亲保证过不去再碰那本书,但是……我是个女人,甚至,我是个寡妇,在乡下,我有一对双胞胎。我爱她们,哦……我是个母亲,您明白吗?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不能那么早死…天……呜……如果真的有…如果真的有…天,我想看着她们长大,想看她们结婚生子…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