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更加不屑,这些日子,那些债务,那些该死的反叛者,那些该死的吝啬鬼,那些该死的墙头草夺去了他最后的尊严,他父亲对他的良好教育被麻烦事压的荡然无存。因为没有底气,陛下几乎每天都低三下四。现在,他又可以笔直的站立起来了,用已不存在的讥讽、讥笑,蔑视一切,藐视一切,这类反面情绪因为底气而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人都是如此,情感必须归附于现状。

“我想,我们必须重新谈一下了,要知道,帝国利益,现在跟贝因托挂钩,我不敢做出单方承诺,这应该是三方合同。没错,正是如此,我们的小伊戈尔……殿下,当然,那位小殿下,最近心情十分不愉快,哈,真是难以想象,有人竟然称呼他为骗子,当然,我是全然相信他的。他身上散发的贵气和我是如此的相像……当然,我的母亲,伟大的皇太后,她是多么疼爱他啊……你们知道,皇太后夸赞他有忧郁的诗人气质。”

陛下那股子模仿前皇帝的刻薄语气,令人难以接受的在屋子里回荡着。

一位总是默不作声的老家伙突然冒了句:“那位殿下,那位贵主儿,他喜欢的好像不是陛下的人,是若代堡大公的人!”

空气又冷淡了下来,陛下狠狠的瞥了那个老东西一眼,无所谓的冷哼:“他很聪明,我要是他会要一个强大的帝国做娘家,而不是一个囚犯,对吗?”

“当然陛下,没人是傻瓜。”

其实奥戴蒙就是个傻瓜。

这句话真的提醒了陛下,现在绝对不允许任何闪失了,帝国已然千疮百孔,浑身疤痕。那些疤痕下是发臭的脓血,丹尼仕柯的金蔷薇是最后的表皮,帝国再也无法承受一丝打击了。

诺曼十五站了起来,他要回去联系他放弃的友谊和情感。

大家也连忙一起站立,此时他们的态度再次臣服、谦虚、卑微。

每个人都像一家上下,祖辈八代忠臣的模样。

“最后的脸面,我想你们还是要帮着涂抹一下的,我想贝因托的贵客不想看到一个千疮百孔的卡蒙嘉城吧?看在今后利益的份上,再出一些血,不,不不!不是一些,我知道你们的口袋里捂着的是什么,对吧?我们都不傻,我亲爱的长老们,谁做了什么我会记录下来,最后我会考虑分你们多少,宇宙神,卡蒙嘉皇帝一向公平无比,对吗?”

陛下一边走,一边毫不在意的敲诈,这一次大家没反对。他们会出的,为什么不出呢?那些舰队是金银铸就,周身包满昂贵稀罕的菱角兽高贵的毛皮。当然,只要卡蒙嘉有救,大家也都愿意出一些血,包裹一些自己早就不复的面子。

皇太后露西穿着以前做的旧裙子坐在花园里跟那些贵妇联络感情,最近皇太后很忙,忙着将一些老首饰拆分重组,带出来撑场面,她忙着从以前买来的大量的衣服里找出几件没穿过的接待客人。她是母亲,总要为儿子做一些什么,虽然能力微薄。她没有强大的娘家,只有一些贫穷的下等人书迷,那些书迷喜欢阅读她的作品,喜欢阅读皇家墙壁后的金碧辉煌。

露西身上演绎着一个奇迹,普通的小贵族女人,年龄比前陛下大的女人,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女作家。她嫁了一位皇帝,还生了一位皇帝。

没有比这更加适合戏剧的元素了。

陛下迈着欢快的步子在丹尼仕柯的道路上小步急走,他看到了母亲,然后跑过去。

露西皇太后下意识的站起来,接着……她的儿子拥抱了自己的母亲,还开心的抱着自己的妈妈“调皮的”转了几圈,伴奏声是无比快乐的,畅快的哈哈大笑。

连续的旋转令皇太后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些因为眩晕而染上的红润。

当皇帝放下她,她晃了几下,诺曼十五连忙扶住她。

“你很高兴?”皇太后看着儿子的脸问。

诺曼十五捧起母亲的双手,左右大力的亲吻了一下:“是的,我很高兴,妈妈?”

“有好消息是吗?快告诉我孩子!!”皇太后连忙问。

陛下伸出手,将皇太后歪了的皇冠扶正:“妈妈,不能说,我晚上会去您那里吃饭,您亲手做的,那种夹了蜜汁香料的小饼子,我早就想吃了。”

陛下的语气,带着顽童的撒娇耍赖的味儿,这股子味儿令皇太后幸福,眩晕。

皇太后捂住脸,小声问自己的儿子:“一切都过去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