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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痛楚却在成倍上涨,每一刻都如同地狱一样煎熬。

对于他的苦挨,晏剑婴无动于衷,仍是静静地看书品茶。

长轻侍候在侧,都快看不下去了,不忍道:“掌门,他还这么小,恐怕承受不了这样强的药力。”

晏剑婴又翻一页书,眼也不抬,道:“只有根骨初成的时候,药效才最好,你难道不知?这么点苦头都吃不下,将来也不堪大用,不如扔出去。”

“……是。”

又过得一刻钟,深褐色的汤药渐渐成了红褐色,不再浓稠,显然大部分的药力已经被吸收了。

谢文渊紧咬牙冠,在药池里缩成一团,直到现在才压抑着发出一声饱含痛苦的闷哼。

自晏剑婴遇见他到现在,这孩子从未开口说过一个字,直叫人以为是个哑巴。

晏剑婴瞧了一眼,懒洋洋地问:“本座让你查的事,结果如何?”

长轻将一块笼阴山洞府的玉牌递上,道:“这孩子名叫谢文渊,是今年新晋的弟子,出身榆省谢家,由授课院弟子顾希接引入门,测试时为八分骨,纯阴体质,炼气期四重,年龄……二十五岁。”

晏剑婴“嗯”了一声,道:“那这稚童痴傻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笼阴山的幻阵年代久远有所残缺,兴许是无意中闯入幻阵,误服返元玉果所致。”

“呵。”晏剑婴似笑非笑地道,“是么?”

长轻试探着问道:“掌门觉得不妥?”

晏剑婴慢声道:“无妨。”

他长身而起,吩咐道:“将他拾掇干净,每隔三日药浴一次。”

“是。”

待掌门离去,长轻从稀薄的药池里捞出谢文渊,这孩子已近虚脱,恹恹地趴在他臂弯里,全身上下覆盖了一层红褐色的、混合着血迹和杂质的咖,发出一股难闻的异味。

长轻将他放进一池清水中洗净,缓慢地将结咖去除,最后露出的皮肤竟然光洁许多,像上等玉器一样温润细腻,纯净浓郁的天地灵气,不断被吸引着向他头顶汇聚。

长轻面露一丝歆羡:“真是得天独厚,泡足一个月,应该就能彻底成就十分骨了,难怪掌门真人竟亲自带你回来。”

谢文渊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浑身酸痛不止,动一动都难受,他累到极处,沉沉睡了过去……

谢文渊是被饿醒的,身下绸垫柔软细滑,几乎把人陷进去,他揉着沉重的眼皮爬起来,恍惚间看见边坐着一个人影。

先入眼的是一只手,骨节分明,苍劲有力,指甲修剪的整齐圆润。暗红的掌门袍服一丝不苟地罩在身上,绣着精致的云纹,庄重而华贵。

他倚坐于头,那张容颜叫人看一眼就再难以忘怀,而谢文渊却没有注意他的脸,只是盯着眉心那痕猩红的焰纹猛瞧。

半晌,像是认出这个家伙就是害自己痛的死去活来的罪魁祸首,谢文渊立刻扭过头,用他的短腿三两步爬到角,拒绝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