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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罗眼睛一亮:“向扬州去的?恰巧犬儿也打算去扬州拜师,原本这两日就要走了。老身今晚回去就给他打个包裹,明日跟几位公子一起上路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郝伍少与韩轻嗣面面相觑。

“啊,真是巧了!”郝伍少假笑数声,一张发绿的麻子脸看起来尤是瘆人:“令郎去扬州拜师学什么?”

“学武功啊!”一提到自家孩子,秦罗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大吐苦水:“两位公子不晓得,犬儿原本是青龙派的弟子,可惜从小是个梗直脾气,镇日说什么‘宁折不弯’之类的傻话,进了青龙派没两年,跟他那师叔闹翻被赶了出来……唉,我们小户人家若能踏踏实实过一辈子,儿孙团聚享天伦之福多好,偏偏犬子一头闷进什么武功里,一出门就是三五载不回,我与他爹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盼着他,生怕他在外有个万一……这不刚回来两个月,还不死心,又要出去闯荡了……”

“青龙派?”韩轻嗣微微蹙眉。青龙派与逍遥派相隔不过十里,历来交好。然而蚀狐门攻打逍遥派时青龙派却坐视不理,已在江湖上被武林正派指指点点,坏了名声。

说起蚀狐门攻打各正派一事,恐怕也是江颜逸指点白蔚所为,虽不知其目的,然而两人都已死了,江湖上因会暂时平息一阵才是。

郝伍少笑着安慰道:“秦姨有没有和他说过?他不听你劝么?”江湖的确不是什么好物,此点郝伍少深有体会。偏偏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自己躲不开的东西就是有人趋之若鹜。

秦罗深深叹了口气:“小颐是个孝顺孩子,我和他爹曾说过他一回,他那时也就不再去碰那些棍棒刀枪。然而看他镇日皱着眉魂不守舍……我们又不忍心,只好随着他去了……”

郝伍少哑然片刻,只好安慰道:“秦姨不要总望坏处想,说不准过几年令郎做了大侠,接二老去城里享福,那时就苦尽甘来了。”

秦罗笑得一脸褶子,饱经风霜的脸上绽出幸福的光芒:“哎哟,只要他开开心心,哪敢奢求享什么福哟!……哎,到了,就是这里。”

木质栅栏围起一个小院,院中栽了两棵梧桐,梧桐树下有一张木质方桌。

一名青衣男子坐在桌旁,红带束发,随意绾起一个抛家髻。鬓黑若鸦,肤白似雪,在深秋的院落中显得十分突兀。枯黄的梧桐叶落在他肩上,被他轻轻拂去,又低下头认真研读手上的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