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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语还休地看了眼韩轻嗣,又低下头去环住双膝。

韩轻嗣蹙眉,与裴满衣说了江颜逸所中的蛊,待裴满衣上前替他察看之时又去一旁拾了树枝生火。

方才江颜逸替他挡箭之时,他心尖儿竟是不由颤了颤——从来没有人待他如此,即便在郝家,也找不出一个会不假思索将他挡在身后之人。

郝家人待他再好,他也终究只是个外人,虽说并没有人薄待了他,然而总有层跨越不过的东西隔在中间。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缘故,他心中也一向总将郝家人与自己的关系定做恩人与报恩之人。除此之外,不敢僭越。

每当他与郝伍少有矛盾之时,虽说几位兄姐大多时是公正地替他训斥郝伍少,然而心目中、行为上又总是不自觉地偏向这骄纵的五弟。

说不寒心不伤心,也是假的。人心都是肉长的,韩轻嗣表面再冷,心中也期盼着有人能将自己放在心尖上。

裴满衣替江颜逸断了脉,又问了些详细状况,陷入了沉默。

韩轻嗣走上前:“先生能解否?”

裴满衣道:“玄灵蛊的蛊虫是以人血喂养,只听输血之人支使。蛊虫进入人体后会产出十数只周身长满倒刺之虫,勾住人五脏六腑。每到月圆之夜,虫刺骤长,扎入人肺腑之中,痛不可言。”

韩轻嗣并不爱听这些,直截了当道:“怎么解?”

裴满衣又沉默了一阵:“给我几日细想想。”

待裴满衣替江颜逸瞧完了伤势,郝伍少欲言又止地看着韩轻嗣,悄悄将裴满衣拉到一旁:“先生,轻嗣他那究竟是什么毛病?”

裴满衣道:“青雪剑心法极阳,修炼之人容易走火入魔……恐怕是因他所练武功的缘故。”

郝伍少忧心道:“今日这样的状况可会在复发?”

裴满衣想也不想便道:“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