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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理会格兰特的愤怒,反正就算格兰特的攻击严炽就算睡着都能轻松躲开。一边闪过格兰特的拳头,一边从衣兜里掏出那片从黎昕耳朵上取下的树叶。

翠绿的、鲜嫩的树叶,在机甲内灯光的照映下显得那么通透美丽,它舒展着叶片,嫩色的绿一看就是刚刚展开不久的新叶子。据说对于食草动物来说,这种树叶最为可口美味,会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

严炽将树叶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是清新的草木香气,一想到这是从那个叫做黎昕的少年身上拿下来的,树叶顿时带上一丝香甜的味道。

从空间链中拿出一个透明的真空盒,这一般是在博物馆中才会有的东西,主要用于存放小型的文物,便于保护存放和展览,严炽在和格兰特对打中,将树叶小心地放进盒子中。真空盒会随着内部放置物体的形状而扩大缩小,关上盒盖后,真空盒立刻变成一层透明的膜,包裹在树叶外层,既能够让人看清楚它的每一个脉络,又能保护它轻易不会被损坏。

专注地看着叶片,想起方才见到的少年那张灿烂的笑脸,严炽忍不住勾起唇角,绽放出一个陷入痴恋的笑容。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一见钟情。在机甲中看到少年仰起头时,严炽二十九年来古井不波的心顿时狂乱起来,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少年的碰触。手臂不受控制的颤抖,想要将人拥入怀中。

记得幼时听到老格兰特元帅嘲笑父亲这么大把年纪才有儿子时,年幼还没那么机器人的严炽曾疑惑地将问题写在脸上。那时严凛难得温情地抱起严炽说:“七十多岁,同期的战友都有了孩子时,我不是不想找一个伴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哪一个都不行。然而在见到你母亲的一瞬间,就突然明白了,就是这个人,我的伴侣只可能是她。真心喜欢的时候,心是不受任何外界影响控制的。”

活到现在,严炽从来没理解过严凛这番话的意思,怎么可能只是一眼就能完全迷恋一个人呢?他做不到。

然而刚才见到黎昕的一瞬间,严炽终于明白严凛的话了。

喜欢一个人,是能让人违背原则的,是能够让人变得卑鄙的。黎昕在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时,就应该说出真相,告诉他刚才出手的人是格兰特,可话堵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口,这违背了严炽一向正直无私的原则。而在格兰特想要与黎昕握手时,不想要黎昕和格兰特肢体接触,对在宇宙中搜寻救助自己的战友出手,将人打晕扛走,真是卑鄙。

才离开不到十分钟,就开始想念黎昕,后悔自己刚才太过小心没有握住他的手。严炽发现,只是一个四目相对,就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

“咦?你把原始星的树叶收藏起来干嘛,这个盒子很值钱的。”格兰特见严炽一脸严(深)肃(情)地望着那片树叶,突然发现,自从受伤回归后,严炽对绿色植物(小白菜、黄瓜、树叶)产生了巨大的兴趣,费解。

一巴掌推开格兰特凑过来的脸,像宝贝一般将树叶放进空间链中。将级军官的空间链都是统一配发的,格兰特脖子上也有一个和严炽一模一样的链子。

作为对手,格兰特本来是最能够理解严炽行为模式的人,一次受伤回来后,严少将的行为模式愈发诡异了。

“你动我的记忆系统干嘛?还把制作了芯片?啊!!你制作芯片也就算了,干嘛把我捕猎原始星猎物的录像给永久删除啊!严炽我跟你说,忍你很久了,从学校的时候我就很想揍你一顿了……”格兰特见严炽利用自己给的权限公然对远航记忆系统做手脚,气得几乎要炸开,扑到操作台上恢复删除内容,却没想到严炽动作太快,完全不给他恢复的机会。

将方才有黎昕影像的记忆芯片也收藏进空间链中,这样格兰特就不能重复看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而严炽也可以收藏起黎昕的音容笑貌,可以随时翻看。

他说他在星际港附近的酒吧驻唱,矿星离原始星很近,来回很方便。严炽摸了摸下巴,在格兰特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勾起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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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地被人救了,又莫名其妙地走了,真不明白那个叫严炽的原始星人到底在想什么。难道问题就出在握手这个礼节?黎昕费解,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只能抱着琵琶往树屋方向走。100公里/小时的睡眠舱已经报废,刚才他大概飞出去20公里,还好不算太远,走回树屋不会浪费太长时间。

霸王龙的爪印是很好的路标,黎昕丢下睡眠舱(他扛不动)顺利地走回树屋,树屋旁边是易碎双腔龙的尸体,和霸王龙一样死不瞑目。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它和霸王龙的尸体,黎昕总有那么一丢丢莫名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