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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这样的话啊,”靳辰微笑着看着他,“我不是要你报答我才这样的,哪怕你不喜欢我也好,这都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和你是否喜欢我,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嘛。”

阿澜深吸一口气,向他笑了笑,然后低下头。

……太没有出息了,他想,原来自己还一直期盼着被人保护,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本能的寻求着别人赐予的安全感……

从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过,从来都是他去保护别人,从来没有人站出来,试图保护过他。

他们在雪原上奔波了三天三夜,白天天不亮就上马,晚上就生一堆火,靳辰去打了雪狐之类的猎物来烤着吃。

虽然时刻都生活在被抓捕的恐惧之下,但是这样的日子竟然也很平静,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好像不论是任何风险,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携手度过。有时在火堆边望着阿澜安详的脸,靳辰恍惚间会升起一种这样持续到天荒地老也很好的错觉来,仿佛年少时千军辟易、指点江山的豪情壮志都化为了乌有,只要和眼前这个人互相依靠着坐在火堆边,那就是生活的一切了。

——如果他头脑再清醒一点的话就会发现,他和阿澜每次都是同时启程、同时休息的,每天他比阿澜多付出的劳动也就是打猎而已,但是当他下马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阿澜还能温柔而安稳的给他按摩和放松。整整三天过去了,这个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下的阿澜不仅没有倒下,反而连一点疲惫之色也没有。他一直安详而平静,呼吸平稳、心跳妥当,就好像这三天都仅仅是躺在床上悠闲的度过一样。

靳辰不是个没有观察力的人,他也许已经注意到了异常,但是他不会往那方面去想。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愿意更深入的去想。

靳辰的呼吸已经平稳而绵长,看起来早就睡熟了。火堆还在零星燃烧着,发出噼啪的轻微声响。阿澜睁开眼,眼底毫无睡意。他看看那个男人睡梦中的脸,然后静静的起身,无声无息的往远处走去。

月光下的雪地上灌木丛生,在一棵醒目的枯树下,阿澜解下自己的发带,仔细的绑在了树干上。这里的风非常大,只要风一吹过,醒目的鲜红色发带就会飘扬起来,很远都能隐约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