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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佼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什么,结果一开口之后,他的声音却还是那样温和,甚至语气之中都带着几分示弱的口吻。

宋隐不是别人,她与那些喜欢他的女人不一样,不会死赖着他。甚至每日每夜想的,都很有可能是如何摆脱他。但是他却不想那么放开她,让她就这么离开,那是坚决不可能的。

他要留下她!

听到他这番话,宋隐稍微挑了挑眉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急着回话。

“阿隐,你必须得答应我。你也得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真的,我现在可能还没完全搞清楚,但是我真的不想你就这么走了,你最擅长的就是不让人找到,到时候天南地北的,我去哪里找你。等我们都想清楚了,再做出决定,以免以后后悔!”

沈佼见她不说话,面上似乎露出几分犹豫的神色,心里就跟火烧似的难受。恨不得立刻就听到她同意的话,不由得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稍微用了些力气,好像在给她鼓励一般,不让她轻易逃离。

“好吧,为了不让你以后天天念叨诅咒,也让我能想清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一定用这天下最厉害的毒毒死你!”

宋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的心里总是不忍心让他失望的。即使她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性格十分恶劣,甚至破坏过诸多少女的身体甚至性命,但是此刻的她竟然还是会对他不舍,对他心软。

有了她的回答,沈佼明显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像是放松下来了一般。腰背不再挺得那么直了,身体也没有那么僵硬。

等到他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完全是方才紧张的。当然比手心里沁满了汗水,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的掌心里此刻还握着宋隐的手。

宋隐是个大夫,她的手天生就是用来采药、调配药材,以及书写药方和诊脉的。他握在手里,就觉得软滑无比,比那些在宫中保养得宜的贵人,似乎手感都要好。

而且之前有一回,他受了外伤,宋隐替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双手绕过他的肩头,他不止一次地嗅到了宋隐的手上带着草药的味道。

明明平时喝药的时候,他会觉得非常苦涩难喝,但是闻到她手上的味道时,他却觉得非常好闻,甚至比在光明殿里燃烧的龙涎香,还要让他着迷一般。

宋隐想去拿被沈佼扔到一边的玉坠时,也发现了她的手被他握住这个动作。因为要抬起手臂,所以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弹动了一下,但是后来又发现自己的手被禁锢住了,所以她的动作就有些迟疑起来。

沈佼并没有给她纠结的机会,直接握紧了她的手指,手上包裹的力道更大。虽然没有转头跟她对视,但是这个动作却不言而喻,表明了他不会放手,也不允许宋隐中途退缩。

她轻咳了一声,终究没有做出别的动作。幸好被他握紧的是左手,她的右手动作没有受到限制,为此她就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过这杯茶喝了好久,直到马车停了,她才放下茶盏。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动弹,直到外面传来宫人的提醒声,两个人的手才分开。

一前一后下了马车之后,宋隐还不由得张开握紧自己的手,总觉得男人拉住她手的那种温暖的触感还在,让她一时之间恍惚异常。

自从围猎结束之后,沈铉似乎想通了不少事情。他当真是挤出许多时间陪着卫长安,哪怕不是休沐,他也要每日抽出时间来,跟卫长安说话用膳。

甚至有谋士在沈铉面前说话规劝过,当然这谋士十分聪慧,明知六皇子十分疼宠六皇子妃,他并不会不上道地严肃指出,而是开玩笑似的说话。

“今儿有个谋士在我面前说,我是彻底被六皇子妃收服了。除了必要的事情跟他们讨论,其余的废话一句不许多说,我要留时间跑回府跟你在一起。”

沈铉用膳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一直是放松的,似乎有什么好事儿一般,还把那谋士的话当个笑话说给她听。

因为他经常陪着她,卫长安也觉得心情甚好,每天都像是过节一样。此刻听到沈铉的谋士都这么说,她的心底也生出了几分甜蜜。

“那殿下要把时间挪走一些吗?或许今上不会喜欢你这么儿女情长的。”

卫长安放下银箸,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脸上也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沈铉却是摇了摇头,明显就是无所谓的状态。

“父皇肯定不会喜欢我利用大量的时间在后宅,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他有太多别的事情要忙,小八也不可能会安稳的,他顾不上我。人生得意须尽欢,此时不逍遥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