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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安当场就心凉了半截,连见多识广的王太医都没有办法,那这世上还有谁能救卫长留?

“长安,我刚念叨着长留是大姑娘,应该懂事儿了,她就晕过去了,怎么叫都不醒。是不是我刺激的?”许氏看到她,立刻就扑了过来,又是一阵哭哭啼啼的。

卫长安安抚了几句,就让一旁的下人先搀扶她下去休息。

“王太医,我妹妹的身子——”卫长安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出了口。

王太医只是不停地摇头叹息:“这次我是真的诊不出来了,上回大公子身上的是毒,这一回四姑娘中的是什么,老夫也不知晓,应该不是毒。至于其它的,就不是老夫所能诊断的!”

大老爷打起精神来,送着王太医离开。卫长安则坐在床前,吩咐一旁的几个丫鬟将帘幕拉开,仔细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卫长留。

卫长留一身浅紫色的裙衫,看料子都是最新样式的,应该是许氏又给她裁了新衣裳。

小丫头已经有些大姑娘的模样了,即使现在无法睁开眼睛,也依然皮肤白皙,两颊甚至透着红晕,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就不像无法叫醒的人。

“姑娘和夫人今儿是为了何事而拌嘴?”她摸了摸卫长留的额头,与她掌心的温度差不了多少。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跟往常一样的几句对白。今儿绣娘赶制好了四姑娘的新衣裳,带过来之后,夫人就让四姑娘换了新衣裳,顺便让绣娘改了几下。之后两人都很欢喜,后来提到四姑娘要说亲了,不要总贪玩儿,姑娘就说要永远陪着夫人和公子,夫人就不大高兴了,念叨了几句。没想到后来姑娘就晕了,掐人中找大夫都叫不醒了!”旁边候着的一位大丫鬟,是在许氏身边伺候的,显然是专门留下来回答卫长安的问话的。

大老爷一般忙于外宅,许氏又是那种性子,所以内宅里出了大事儿,这些下人都会来知会卫长安一声。

虽说卫长安是男人,但是这种事儿其他主子做不了主,也就只有委屈一下大公子了。

卫长安仔细听了一遍,又盘问了几句,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她皱紧了眉头,心跳不停地加速,一种叫恐惧的情绪逐渐涌遍全身。

卫长留虽然有些调皮贪玩儿,但只是一个还没议亲的小姑娘,无父无母,根本没有多少利益纠葛。是谁要她的命?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这个侯府里面的人,根本不会跟外人结仇。四房刚回侯府不到半年,也没听说有对下毒这些偏门左道在行的人,所以她只能想到是三房的人要对长留下毒。

之前卫长娇的事情,卫长安根本就没露脸,三房不可能抓到她的把柄。那么为何还要毒害卫长留来警告她?

她紧皱着眉头,有些想不通。盯着卫长留昏迷不醒的脸蛋,忽而又嘲讽地笑了笑。

是她自己想岔了,能如此坑害卫长娇的人,把她送到山上过尼姑生活还不肯放过的人,除了大房也没有别人了。所以这次就把主意打到了卫长留的身上,并且连是不是被下毒了都诊治不出,可不就是对他们大房的一种反击和警告么!

卫长安不好一直守在长留床边,特地叮嘱过丫头,一旦有什么异样一定要立刻告诉她。

一直到天快亮了,那边的丫头急匆匆地跑过来,脸上挂满了泪痕。

“大公子,不好了。姑娘的手臂冻起来了,好像要结冰似的。”

卫长安刚好收拾完了,正准备派人去打探,一听这话,她连一口茶都顾不上喝,立刻往卫长留的院子跑。

她到了里屋,卫长留身边伺候的丫头都在等她,一个个都红了眼眶。

“长留究竟是怎么了?”卫长安快步走到床边,一个丫鬟把锦被掀开,挽起了卫长留左臂的衣裳,露出一截藕臂。

她顺手按了按,忽然感到指尖触碰到的肌肤有些冷,比常人的体温要低上许多。甚至手下的肌肤还很僵硬,虽然没到动弹不得的地步,但是真的有结冰的前兆。

卫长安的心渐渐往下沉,又是这种稀奇古怪的现象,甚至比玲珑心还难搞。她几乎是闻所未闻,连太医都对这个束手无策,一丝头绪都没有。

“昨儿晚上替姑娘擦身还没有发现,今早替她换衣裳的时候,就有了这种现象。大公子,您说该怎么办?我们姑娘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之前跑去喊卫长安的丫鬟直接掏出锦帕捂着脸,哭得十分伤心。

满屋子的丫鬟被她引得,心底那股悲伤都涌出来了。一时之间屋子里都是一阵低低的抽泣声,透着一股悲伤而绝望的氛围。

“别哭了,我会想法子。你们主子还好好的,就哭成这样成何体统!”卫长安心里的急躁感也越发明显,听到这殷殷切切的哭声,就更加觉得厌烦,不由得扬高了声音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