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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娇本来就因为性子原因,比较难找世家大族的嫡子,现在被自己的亲祖父指着鼻子骂,如果这事儿传出去,恐怕就更难说亲了。

提起亲事儿方面,卫长安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她看向一旁哭得凄惨的卫长娇,脸上闪过一分阴狠。

这位堂妹的性子粗俗不堪,咋咋呼呼,丝毫没有贵女的骄矜,但就是她这样的人,前世却嫁给了六皇子沈铉。

一想起临死前,沈铉那青白枯瘦的面色,卫长安心里的怒火就一阵阵涌起。他那么清贵无双的人,怎么敢有人如此对他。

卫长安抿紧了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将心底咒骂的语言喊出来,指甲抠着掌心,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你也住口,看看你养的什么姑娘!这种性子连乡间野妇都不如。”卫侯爷抬了抬手,似乎想上去动用武力,但是一想起眼前这个是儿媳妇,不是他那耐打的儿子,就忍住了。

这回三夫人也跪倒在地,开始掏出锦帕哭了起来。

“我好命苦啊,明明生了一对龙凤双胞胎,都占了长的位置,却要我儿硬生生让出长孙的地位,还要被远远地送出京都求学。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只因为大嫂是侯门之女,而我是外官之女吗?老天爷啊……”三夫人哭得好不凄惨。

她哭诉的话简直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几乎在场的人都能背出来,连个字眼儿都不带变的。

“娘,二哥他在山上如何啊?”卫长娇自认为有亲娘撑腰,母女俩抱头痛哭,越哭越厉害。

卫长安看着她们母女俩跟唱戏似的,一个哭得比一个好听。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冷哼不止。

许氏的确是侯门之女,但是她嫁入卫侯府不久,自己的父母就离世,甚至她都一病不起。一直没有生育,直到三夫人入府,妯娌两个一前一后怀上了,不过却是三夫人先怀上了。

按照日子算,理应三房占了长孙的位置。三夫人年轻的时候,比现在更加嘚瑟,外官之女嫁入侯门,而且一进门在子嗣上就能压长嫂一头,可谓春风得意。

那个时候正是大房和三房斗得最凶的时候,几乎全府的人都在等着看,这两位夫人究竟谁先生下小公子。

或许是作为母亲的坚强,又或许是身为妻子,想要替夫君排忧解难。许氏做了这辈子最冒险也最英明的决定,她决定吃药强行先生下自己的孩子。

这才有了长安,可惜长安却是个姑娘。大老爷当时被皇上派去救灾地当钦差,十分凶险。甚至已经断了许久的联系,许氏大着胆子收买了接生婆,打点了身边的人,将长安变成了卫侯府的嫡长孙。

卫长娇兄妹则比长安晚出生一个月,但是却失了先机,不占嫡也不占长。这也成了三夫人恨透了许氏的原因,许氏亲手把三夫人从美梦的云端拉了下来。

或许是孩子给长房带来了运气,三房没有再压过去。

“夫人,你是长辈却带着这些小辈胡作非为,心里戾气太重,该给你的菩萨多烧香念经了。如果闲来无事,就替长安多抄些经书烧给菩萨,大儿媳身子不适,你这个做祖母的应该关怀一下。二儿媳也是,如果真担心长德,少哭些多给他抄经才是正理。”

卫侯爷走到老夫人的身边,双手背在后面,极其不满意地说道。

“长安,我们走吧。让这些老娘们待在这里好好哭,不哭个够不让走!”

卫长安早就不想待了,正好听到卫侯爷的话,立刻就跟着他离开了。

卫侯爷直接去了前厅坐着,大马金刀的坐姿,像是要等什么人一般。而卫长安原本准备留下来看热闹,却被他给撵走了。

卫长安赶到许氏院子的时候,几个小丫头都被撵在外头,窃窃私语。看见她过来了,立刻挺直脊背站好,不敢再说什么。

“大公子,您来得正好,夫人正闹脾气呢!”一个丫头见她来了,喜出望外,立刻迎她进屋。

“夫人,您别再哭了,虽然闹到了大公子的屋里,但是有侯爷在场呢!公子不会吃亏的。”卫长安刚进去,就听到有人在劝许氏。

许氏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手帕捂住脸,显然是哭了,抽抽噎噎的显得好不可怜。

“娘,您怎么哭了?我不是好好的,有祖父在,她们怎么可能闹得起来。老夫人和三婶都被罚抄经书呢!”卫长安从一旁的丫鬟手里接过锦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着眼泪,轻声地安抚道。

没想到许氏听见她的声音,哭得更凶了,甚至在她靠近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她,不停地喊着:“我的儿,我的儿,娘对不起你啊!”

卫长安见她这么激动,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挥手让左右伺候的丫鬟退下。直到房门被关上,她才松了一口气,顺手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