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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懂发生何事,询问身边众人。

立刻有人兴奋答道:“有位老爷在外养外室,被家里的太太晓得,命家中奴仆来闹事。”

男人纳妾是常事儿,养外室到底有些让人不耻,既有那个心思,把人抬进门又能如何。崔二娘被臊的满脸通红,无措的站在那儿,谢秉兼低声安抚道:“二娘,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早该知道她是个要强的性子,会来闹事,是我连累你,我已去衙署备案,官老爷会为我做主的,不出半月就能和离,这些日子你先在家里待着,等着事情解决,我就娶你进门。”

有人显然认出谢秉兼来,小声跟身边人嘀咕起来:“这不是谢家老爷吗?”

“谢家老爷是谁?”

那人道:“姜大老爷的姐夫。就是那谁,前些日子不是要想要毁掉姜大姑娘容貌那个谢妙玉,她还抢了大姑娘未婚夫,结果最后自毁清白才嫁到沈家去,就是那家的谢老爷。”

众人恍然大悟,看着谢秉兼的目光同情起来,他们对谢老爷不熟,可对他家那对母女熟悉的很,都不是省油的灯,姜映秋强势,这么些年就给谢家生个闺女,也不许老爷纳妾,把女儿教养的自私自利,性子贪婪丑陋。他们觉得谢老爷能忍受这么多年都是了不起。

谢秉兼不愿再听这些闲言闲语,拉着崔二娘回去。摊子被砸的稀烂,锅碗瓢盆全都碎一地,实在要不成,崔二娘心疼这些东西,也只能跟着先回去再说。

阿大听完热闹,匆匆回到马车上跟姑娘把这事儿一说。姜婳嗯了声半垂眸子道:“也没什么心情再逛下去,打道回府吧。”

回去路上,阿大也不打扰姑娘,抱着千层饼吃的香。姜婳靠在迎枕上闭眼假寐,脑子却清醒的很。

她的确是故意的,把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寡妇放在谢秉兼,绝大部分的男人都会动心,她太清楚后果如何,还是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了,也导致姑丈去跟姜映秋提和离之事,依照姜映秋与谢妙玉的名声,官老爷基本会判姑丈和离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那又如何呢?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她要姜映秋夫离女散,要她家破人亡。

在姜映秋下毒毒害爹爹,她浴火归来那一刻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设计解除婚约,逼迫燕屼入赘姜家,设计谢妙玉当着众人面毁她容貌,再到谢妙玉自毁清白嫁入沈家,直到如今害的姜映秋和离,这一切一切的她都没有后悔过。从一开始,姜谢两人都不会放过她,太清楚这两人的性子,她与她们是不死不休,对待她们,她连最基本的底线都没有,她变的麻木,冷漠,冷血。

姜映秋当初明知高家三公子有个宠妾,还是把小姜妤嫁过去,害的小姜妤怀着身孕枉死,她也就让姜映秋尝尝这个滋味。

她做错什么了?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啊,她如今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要他们血债血偿啊。凭什么她们上辈子毁她容貌,毁她清白,毁掉小姜妤,害大宅家破人亡,她这辈子却因着爹爹没事她没事就要放过他们?去过平和小日子?她不要,她要以血洗血,哪怕变的面目可憎。

有因有果,她如果做的不过是这一切的果而已。

姜婳慢慢睁开双眼,昏暗的光线下隐藏着她冷若冰霜,麻木漠视的艳丽面孔。

阿大见姑娘醒来,光线太暗,她也看不清楚姑娘的表情,还问:“姑娘,还有两块饼,您要吃吗?”

姜婳回神,渐渐收起宣泄的情绪,神色平和起来,温声道:“不必,你都吃了吧。”

回到姜宅,姜婳梳洗后早早的歇下,有些睡不着,望着头顶重重幔帐发呆,快要春闱了,燕屼肯定能考个好成绩,她不记得他当初是以什么成绩去殿试的,却是知道能在九年多时间做上首辅跟太傅的位置,春闱和殿试的成绩必定很出彩。他年少有为,又英俊不凡,生的一副好容貌,等着春闱过后肯定世家打听他,有无数的姑娘想要嫁给他吧。

可是他却是姜家上门女婿,到时不知多少人惊愕失色。

说起来,她给他递信也快有一月,他好似还没回信给她。

…………

燕屼在元宵节过后三日收到小娘子的书信,当时他正在周大人家中,和魏长青一块听周大人对他们讲论语的君子之道,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忧国忧民是君子之德,君子须深明大义。又浅君子与为官从政之德,后让他们以此为命题,写一篇文章,三日后呈上来。

出了周大人书房,燕屼与魏长青相视一眼,两人都不是话多之人,不过同为师兄弟,一些客套还是需要的,燕屼温声道:“师弟可要去府中一聚,天寒地冻的,也不急着写文章,可小酌几杯,浅谈老师出的这道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