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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翁满头是血,铜拐于地上一顿,唏嘘道:“三儿呐……为师教过你什么?穷寇勿追,都忘了?”

林景峰淡淡道:“师父也教过我,下斗时东西一定得搜干净: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徒儿时刻记得。”

蓝翁拄着拐,拐上系着个包袱,静静看着林景峰:“为师收了三个徒儿,还是最欣赏你,老三,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景峰没有回答,他抿起的嘴角与蓝翁把他从民勤带离甘肃时如出一辙,少年人的意气似乎从未改变。

蓝翁说:“玥儿虽心性自傲,终究是个女人;白二娶了媳妇……”说着自嘲地摇头:“成了个软骨头,凡事都听媳妇撺掇。那一点点英雄气概,早就被温柔乡给拖没了。”

林景峰:“师父说得对,温柔乡就是英雄冢,一个个都洗手了。”

蓝翁拄拐站稳,丝毫没有半分畏惧:“做咱们这行的,洗得白么?洗得干净么?进一次斗,倒个几万钱,够你坐一辈子的牢!老三呐,你手上染的血,这辈子别想洗得清。”

林景峰看着蓝翁,说:“师父教训得是,这行损阴德,妄想洗清的,都没好下场。”

蓝翁缓缓点头,以拐一指滔滔江岸,那处的快艇正在起伏。

“老三呐,跟师父走吧。”蓝翁说:“从前的事,一笔勾销,为师这辈子膝下无儿……”

林景峰说:“师父,你有儿子的,只不过死了。”

蓝翁眯起眼,林景峰说:“师姐怀了你的儿子,母子死在长白。”

蓝翁不住颤抖:“你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