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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善也是听碧桃说的:“……茂哥儿先前和虞姨娘亲如姐弟似的,当初二夫人去清心庵的时候,可是将茂哥儿交给她的。如今却闹得这样僵,差点就闹出人命来。”

虞惜惜怀孕三月有余,今儿下午的时候,不小心被茂哥儿撞了一下见红了,幸亏及时看了大夫,总算是保住了。江二爷就因为说了茂哥儿几句,而那郭氏本就心里不满,看着江二爷这样说茂哥儿,自然是免不了和江二爷发生争执的。

听着碧桃的话,沈令善想了想。

自古以来,妻妾之争总是免不了的。这个时候沈令善该是庆幸,她嫁给了江屿。

原先她就对虞惜惜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见她虽然有跟江屿的心,举止却还是有着女儿家的矜持的,她尚且尊重一些。可和江二爷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对虞惜惜的看法难免会改变一些。至于这郭氏,当初她也存着将虞惜惜塞给江屿的心……但凡江屿风流一些,如今郭氏的下场,就是她的了。

算了,东院的事情,她知道就好了,用不着多关心。现在她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

碧桃又小声的说:“还有一件事情……”对上自家夫人示意自己说下去的眼神,便继续说道,“是关于董氏的。上回夫人问了几句,奴婢也上了一点心。这几日听说那董氏的夫君出了一点事,看上了天香楼的一个艺妓,砸了很多银子,可人家自恃清高就是不买账,那姓张的便想用强的,谁知这艺妓是有一个后台,正是魏王。魏王当场就命人将他的腿打断了……”

魏王。

沈令善有些印象。

当初他就给江屿送过歌姬,那在外面养几个艺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至于这姓张的……沈令善忽然想,当初她二哥那样一个文武双全俊美无双的人,求娶董氏都用足了诚意,如今的董氏,怎么就甘愿替这样一个人生儿育女呢。

沈令善想了一会儿,就对碧桃说:“你平日再留意一些吧。”总归是椹哥儿的亲生母亲。

等到次日,沈令善出月子头一回去东院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走到瑞鹤堂外面,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是二夫人郭氏。

听上去还一副抽泣气愤的样子:“……不是儿媳不懂事,只是那虞姨娘明明是自己摔倒了,偏偏要冤枉茂哥儿。母亲您也知道,茂哥儿素来懂事,虞姨娘怀着孩子,他哪里会去招惹她?可是二爷就是不信,儿媳一生气,自然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然后是老太太安慰的声音:“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你受了委屈。不过对你来说,这是一个教训,也是一个提醒。虞姨娘替老二开枝散叶,也不是一桩坏事儿,若非先前你管得太紧,以老二这样的脾气,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们夫妻数十载,这情分没有人能比得了。虞姨娘先前是你的晚辈,又有愧于你,就作为长辈和正妻,就是应该大度些……老二的心总是向着你这边的。”

又说了一些,说完了,老太太身边的张嬷嬷才撩起帘子请她进去。

看到里头站着的郭氏,眼睛红红的,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好像刚才委屈哭诉的人并不是她似的。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更加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

沈令善就过去叫了人,老太太就让丫鬟给她搬了一个杌子过来,坐到她的身旁。

郭氏低声和老太太说:“那儿媳先走了。”

老太太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一些:“去吧。”

等到郭氏离开,屋里只剩下她和沈令善的时候,才语气随意的问她,“屿哥儿的寿宴准备的如何了?虽说不是整寿,可今年的意义不一样,去年他出了门没有办,今年当了父亲,总是要让府上热闹热闹的。”

沈令善就说:“回祖母,孙媳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国公爷说不想铺张浪费,所以……”

“他说是这么说,可是你这个当妻子的,心里总该有数的。屿哥儿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办得不体面,总是说不过去的。”老太太很快便说道。

她是个爱面子的,何况当初江家落魄,她受够了那种日子,如今自然是怎么风光怎么来。就算已经分家,江屿总归是她的亲孙子,他的体面,也就是她这个当祖母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