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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有些难受,他很喜欢吃粽子糖,可是二伯母给她的这包粽子糖,他不要的话?能继续叫她二伯母吗?

福哥儿没有接。

谢幼贞便替福哥儿接过,然后抱起福哥儿,哄着他:“福哥儿还不快谢谢江夫人。”

福哥儿怔怔的忘了母亲一眼,而后看了一眼二伯母,便转身将脑袋埋进母亲的肩头,大抵是觉得委屈,眼睫濡湿,不想理人了。

“这孩子……”谢幼贞低声训斥了几句。

沈令善笑着说没关系:“……小孩子都这样。”这便同谢幼贞别过,随江屿上了外边的马车。

谢幼贞缓缓抬起眼,望着沈令善远去的背影。趴在肩头的福哥儿,也转过身,看着二伯母,有些依依不舍。二伯母一直都很疼喜欢他的……

福哥儿一张包子脸拧成了一团,眼睛也红彤彤的,低声问母亲:“二伯母是不是不回来了?”

他虽然年幼,却是异常的聪慧,有些事情也记得很清楚。之前他问母亲关于二伯母的事情,母亲总是不说。他就偷偷跑去二伯母住的地方,不过二伯母已经不在了,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在了。他只碰到了二伯父,他二伯父看上去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谢幼贞便教他:“日后见了,不许再叫二伯母了,记住了吗?”

福哥儿不懂。为什么之前叫二伯母,现在又不许叫了。

坐在马车里,沈令善能感觉到江屿的不悦,只是她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离齐国公府还有一段距离,她便打开纸包,捡了一颗粽子糖吃。

马车很大,面前搁了张紫檀木如意云纹小几,一套青花缠枝纹茶壶茶盅。有些渴,沈令善欲给自己倒杯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要喝水吗?”

耳畔是江屿淡淡的声音:“不用了。”

沈令善抓着手中的茶盅,用力捏了捏。

她心里有些闷闷的,便也不再和他说话,兀自倒了一杯水。马车虽驾得稳,可终究还是有些晃动,茶水溅了几滴在衣袖上,衣袖处绣着莲花纹,图案略深了些,沈令善安静的低头,用帕子擦了擦。

马车到齐国公府门前的时候,外头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雪花如棉絮般,白绒绒的,纷飞的落着。

江屿先下的马车,他下意识的去扶她,沈令善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慢慢的下来,然后很快就将手收了回来。

冰凉的雪花在手背上融化,江屿伸手去牵她的腕子:“……地上有些滑。”

沈令善没看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我走慢些就成了。”

江屿的手顿了顿,看着她冻得有些微微发红的鼻尖,语气平静道:“也好。”说罢,便独自往前走。

沈令善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迈着步子,走得很快,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陌生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他很少这样对她。

她看了一会儿,身旁一直跟着的丹枝就说:“夫人,您同国公爷置什么气呢?”刚才在玲珑斋遇见了程三夫人母子,国公爷为何事生气,自然是连瞎子都看得出来的。

沈令善在后面慢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