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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着房陵穿着宫服的素腰,贺兰僧伽伸手撩开她浸着冷汗的鬓角道:“六年前你将我从这石阶上背进天觉寺,今次可该换我背你了吧?”

“你,你……”听到贺兰僧伽的话,房陵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你是,那个……小和尚?”

“谁说穿着和尚衣,剃了个光头就是小和尚了?”伸手抚了抚房陵的鬓角,贺兰僧伽轻笑一声道:“我的公主,你的忘性也是太大了一些,我可是与你说过我的姓名的。”

“我,我……”房陵低垂下脑袋,一把拉开贺兰僧伽搂在自己腰肢处的手,白净面容之上显出一抹惊惶神色,她确是不记得那小和尚说的是什么姓名了。

六年前,母后带她与姐姐来此天觉寺上香,因着她的结巴,母后一直不太欢喜她,所以那日里登这石阶时,她落在了后头也未有人察觉。

前头的人早已进了天觉寺,只她一人还在登着石阶,房陵心中难免有不平与怨气,她蹲着身子坐在石阶上头抽噎,还未怎么哭,却当头就被一个小和尚给拽住了发辫。

粗长油亮的发辫及膝垂地,被那小和尚拽着借力上了好几级石阶,房陵吃痛,一瞬便将眼眶里头的泪珠子给憋了回去。

“喂,让开!”身高只及她下颚处的小和尚嚣张的甩开手里捏着的发辫,高扬着一颗光秃秃的小脑袋道:“你挡住小爷的路了。”

听到声音,房陵抬头,一眼便看到了面前脸色惨白,脚踝高肿的小和尚。

红着一双眼,房陵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小和尚没有说话,只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被拽疼的发辫挽在了臂弯上。

“喂,你是不是在哭啊?”那小和尚插着腰肢站在房陵面前,声音高扬的奶声奶气道:“你长这么丑还哭,可真是难看。”

小和尚虽剃了一个光头,但长的很是精致好看,不过说话却不是那么中听,好在房陵的脾性十分好,也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伸手指了指他那渗着血丝的脚踝道:“疼?”

“嗯?原来你不是哑巴呀。”听到房陵的话,小和尚甩了甩自己光溜溜的小脑袋道:“小爷是谁啊,小爷是贺兰僧伽,这点小伤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说罢话,贺兰僧伽一瘸一拐的又开始往那石阶上头爬去,房陵站在下头,看着他那随着脚步挪动而愈发充血红肿的脚踝,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跨过几级石阶,抓住了那贺兰僧伽的宽袖。

“小哑巴,你又怎么了?”抬眸看向面前的房陵,贺兰僧伽睁着一双圆溜大眼,一脸无奈的道:“刚才就看你一副要哭不哭的爬了这一半石阶,真是难看。”

一边说着话,贺兰僧伽一边将手里一直攥着的一颗白晶小糖塞给房陵道:“喏,拿去吧。”

那白晶小糖已然被贺兰僧伽手心里头的汗渍涅湿了,房陵将它捧在手心,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它的样子,就被贺兰僧伽手快的直接塞进了嘴里。

清清凉凉的温润舒感带着一股黏腻的浑厚汗湿味充斥在房陵嘴里,让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喂,我说小哑巴,小爷我都给你这白晶小糖了,你就不准备回报小爷一些什么?”

晃着自己的脑袋瓜子,贺兰僧伽直接便一瘸一拐的攀上了房陵的后背道:“这样吧,你把我背上那天觉寺,我就不问你要这白晶小糖了,不然的话我就告诉你娘亲,你抢了我的白晶小糖,让你娘亲来教训你。”

听到贺兰僧伽的话,房陵赶紧用力的摇了摇小脑袋,脸上显出一抹惊惶神色。

教习嬷嬷每次都会用木板抽的她很疼,可是母后从来都不帮她……

看到房陵那副害怕的小模样,贺兰僧伽诡计得逞,赶紧催促房陵上路道:“快点快点,我们要在太阳落山前头进到天觉寺,不然这晚上可是会有大母虫的,就你这样的,那大母虫一口就能给你吞了。”

一边说话吓唬着房陵,贺兰僧伽一边将自己瘦弱的小身子攀在了房陵身上。

就这样,被胁迫的房陵一步一步的背着贺兰僧伽上了天觉寺。

虽然贺兰僧伽身子不重,但是背着一个人走了几百级石阶的房陵还是被累的够呛。

看着瘫倒在自己脚边直喘粗气的房陵,贺兰僧伽无奈摇了摇头道:“小哑巴,我告诉你,你这样是不行的,有空要多练练身子,就这几级石阶都能把你累成这样,怪不得你要一个人躲在下头哭呢。”

说罢话,贺兰僧伽直接便将宽袖暗袋里头的一小瓷瓶白晶小糖都塞给了房陵道:“喏,我也不亏待你,这瓶白晶小糖便送给你了吧。”

说完话,贺兰僧伽瘸着腿扭身进了天觉寺,独留房陵一人躺在那处看着头顶西斜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