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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坡,你莫与我说这些客套话,当年若不是你救了我的命,这会子我这身白骨怕是还不知道被埋在哪处呢,今日这些事,哪里比得上当年你硬生生的将我从那沙漠里头拖出来的恩情。”

当年,苏凿乌误入沙漠,被段坡一只骆驼一水壶的从沙漠里头救出来,段坡身子强健无甚大事,而苏凿乌却因为从沙漠之中脱水而出,身子极差,在段家养了许久才缓过神,然后便直接与段坡一道行商做买卖,积累下这段家偌大家产,风光回府。

“老太爷,既然这王清荷的孩子不是你的,那是谁的?”苏梅垂眸看了一眼那被段坡一脚踹倒在地之后,素色衣衫之下浅浅印出的一圈晕红色渍,双眉紧蹙着突然开口道。

“什么?”听到苏梅的话,老太爷扭头往地上看去,果然见那王清荷面色惨白的瘫倒在地,身下一片血色晕染。

皱着眉头,苏凿乌还未说话,站在一旁的段淑晚却是猛然用力的惊叫起来,她扑倒在地,上前一把拽住那王清荷的发髻道:“我就说你与那张茂不对劲,这孩子是不是他的?”

“啊……”被段淑晚拽的一个踉跄,王清荷身下又是猛的流出一股血色,丝丝扣扣的浸入青石板砖之下,看着瘆人非常。

“你说话啊!”段淑晚狰狞着一张面孔,那箍在王清荷脸上的手愈发用力了几分,几条深刻指痕印在王清荷那张白净面容之上,显出嫣红血色。

“淑晚,放开我……”王清荷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声音细弱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与那张茂不清不楚的搞在一处,就你这么一个老女人,那张茂也能下得了嘴!”一把扯下王清荷发顶处的几缕细发,段淑晚气得几欲发疯。

“拉开她。”老太太面色冷淡的指挥着一旁的婆子将那段淑晚硬拉到一旁,然后又吩咐丫鬟将王清荷抬到屋中,请周大夫前来诊治,毕竟这人若是死在她文国公府里头,被外人抓住什么把柄那便不好了。

“那张茂呢?”看着婆子将王清荷抬进正屋之中,老太太侧头对一旁的穗香道。

“听说是昨日里吃醉了酒,从石阶上头摔了下来,这会子正在院子里头养伤呢。”听到老太太的话,穗香赶紧上前道。

“摔伤了?”疑惑的皱了皱眉,老太太也未深究,只道:“请大夫看过了?”

“听说是看过了,没甚大碍。”

“既然如此,那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吧,去告知张氏一声,便说这张茂由我老婆子做主,交给段老爷处置了。”

“是。”穗香应声,赶紧提着裙裾转身离去。

看着穗香那消失在庭院门口的身影,苏梅走到那段淑晚面前,歪着小脑袋轻笑道:“你当那张茂真的被你迷得神魂颠倒,非你不可吗?”

“苏梅!你要说什么?”段淑晚蓬乱着发髻,一副呲目欲裂的凶狠模样,身后的两个婆子紧紧按着她的胳膊,那粗实手掌用力的几乎都要掐进她的肉中。

“那张茂与你在一处,不过是为了得到段家的账本好借机从中狠捞一笔罢了,你还真当他把你当什么好东西?虽然你与他在一处也不过是为了要得到张家的账本,但我看的出来,你是动了真情的,只可惜人家却从头到尾都是假意。”

苏梅的声音细细缓缓的带着一股子柔糯之气,但是听在段淑晚的耳中却是只觉五雷轰顶,她瞪着那双赤红眼眸,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苏梅,激动的直喘粗气。

“你莫气,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那张茂之所以不敢出院子,不是因为他吃醉酒从石阶上头摔了下来,而是因为他吃醉了酒闯进鹿鸣苑想轻薄于我,却是正巧被四哥哥撞见,给硬生生的打出了鹿鸣苑,所以身上才落了那么多的伤。”

话说到这处,苏梅轻勾起眼角,扬着那张白细小脸瞟向庭院门口,然后伸出纤纤玉手往庭院门口一指道:“茂表哥,你说我说的,是与不是呢?”

张茂被两个家奴半强制半搀扶着的从庭院门口走进,他那张原本还算是白净的面容此刻就像是半个猪头一般红肿非常,额角处磕磕碰碰的全是青紫痕迹,就连头顶的鼓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但最让苏梅感觉到奇怪的却是他那双被白纱布包裹着的双眼。

昨日里明明没有伤到他的眼睛啊……

抬眸看着那被两个家奴拖到自己面前的张茂,苏梅伸手撑着下颚,语气疑惑道:“茂表哥,你这眼睛……也是摔着了?”

“啊啊啊……”听到苏梅的声音,那张茂却是陡然抽搐起来,喉咙里头不由自主的发出嘶哑的吼叫声,那掩在宽袖之中的双手也是颤颤的举起做告饶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