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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阿嚏……”苏梅闭着眼睛,连打三个喷嚏,双眸之中缓慢浸出两行泪渍。

“回去吧。”看到那只在庭院门口站了一会儿便红了鼻头的苏梅,马焱伸手拂去她发髻上的梅瓣道。

“不,我要进去。”捂着自己的鼻头,苏梅瓮声瓮气的一头钻进了马焱的大氅之中,然后拉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腰肢处拖去道:“你抱我进去。”

听到苏梅那闷在自己大氅之中的软糯话语,马焱神情一顿,片刻之后才伸手托住苏梅的臀部将人揽在自己的臂弯之上,然后压着她的小脑袋穿过满是梅树的庭院往正屋走去。

正屋之中烧着暖炉,清雅的梅花香气细散弥漫,让刚刚钻出马焱大氅的苏梅又一下将小脑袋给缩了回去,只露出一双湿漉水眸,亦步亦趋的踩着马焱的脚尖往屋内走去。

马焱垂首看着那缩在自己胸前,死踩住自己脚尖不放的苏梅,无奈的伸手一把拽住她的后衣领子,直接便将人给拎到了半空之中,然后跨着大步往内室之中走去。

老太太扶着穗香的手正坐在床前绣墩之上,满面的焦急神色,一旁的周大夫撩袍落座于实木圆凳之上,垂首细细的与苏清懿把着脉,张氏就着安浓的手站在一侧,那张温婉面容之上也是一派的担忧神色。

“老太太,四少爷与四姐儿来了。”穗香一抬眸看到那站在珠帘处的马焱与苏梅,赶紧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声音细缓道。

听到穗香的话,老太太抬眸看向珠帘处,只见马焱穿着一件厚长的大氅站在那处,身姿颀长,面容冷峻,胸口处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睁着一双湿漉水眸黑乌乌的往她这边看来。

“娥娥,怎的钻在焱哥儿的氅子里?”老太太朝着苏梅招了招手,神情微缓道。

苏梅被马焱拎着后衣领子一路带到了老太太面前,她垫着脚尖踩在马焱的脚上,那掩在大氅之中的半张小脸微微往外头探了探,声音干涩道:“梅花味太重。”

听到苏梅的话,老太太这才恍然点头道:“确是,你不欢喜那梅花,一碰便打喷嚏,长疹子,小时候可没少折腾。”

说罢话,老太太转头对身侧的穗香道:“去,将那窗子关上,还有这屋子里头的梅花,暂且先移出去。”

“是。”穗香应声,先是关了那透着梅花香气的窗棂,然后又吩咐丫鬟将插着梅花枝叶的花瓶盆栽给挪了出去,最后将燃着梅花香气的熏香炉换过了一种其它的卷香,这才提着裙裾走回到了老太太身侧。

内室之中的梅花香气渐渐淡化,苏梅用力的吐出一口气,磨磨蹭蹭的从马焱的大氅之中钻了出来。

踩着脚上的绣花鞋走到老太太身侧,苏梅捏了捏自己泛红的小鼻子,偷摸着往那绣床之上看了一眼。

只见那躺在绣床之上的苏清懿穿着一身换过的亵衣亵裤,脸上横七竖八的带着渗血伤口,眼歪鼻斜的一副昏迷不醒的可怖模样,完全不像是只从石阶上头跌下来那么简单,依苏梅看来,更像是被人当面一拳给硬生生的打下石阶的。

“这……能治好吗?”苏梅凑到周大夫身旁,那看着苏清懿的眼神微有些后怕,声音细糯道。

听到苏梅的话,周大夫摇着脑袋,重重的叹出一口气道:“唉……”

“不能治了?”看着周大夫这副药石无医的悲叹模样,苏梅又忍不住的插了一句嘴道:“那还能醒过来吗?”

“二姑娘面受重创,即便脸上伤痕愈合,日后也定会留下疤痕,但其实最重要的不是二姑娘脸上的伤,而是她那脑子里头的淤血。这脑中淤血不散,即便醒过来,那也可能就……就是个废人了……唉……”周大夫一边叹息着说话,一边转身从自己的药箱里头拿出细绵纱布和药粉,开始小心翼翼的将苏清懿的脸覆裹起来。

苏梅踩着脚上的绣花鞋微微往老太太身后躲了躲,那双湿漉水眸之中清晰的印出苏清懿那张被细白纱布紧紧缠缚住的扭曲面容。

一旁的老太太看着苏清懿这副模样,禁不住的暗暗皱了皱眉,她抬手招过一旁的一个小丫鬟道:“今日可是你一直跟在二姑娘身侧?”

那小丫鬟被身旁的婆子一推,战战兢兢的站在老太太面前,低垂着脑袋一副害怕神色,听到老太太的问话,赶紧用力的摆手,脚下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道:“老太太恕罪,奴婢确实未曾看到二姑娘是如何摔下来的,那时候奴婢拿着氅衣走到后花园子里头,就已经看到二姑娘摔在石阶下头了。”

“那你可有看到清懿身旁有人?”老太太拢着自己的宽袖,神情微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