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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锋一转,妙凝小心翼翼的看向面前的苏梅,睁着一双眼紧张的道:“那,那银好的手腕子,真,真是您差人掰断的吗?”

轻叹一口气,苏梅伸手朝着妙凝摊开自己那双白嫩小手,歪着小脑袋一副无辜模样道:“妙凝,你看我这双手,哪能掰的过那银好,而且明明……”明明是那厮让自个儿身旁的天宝将人的手腕子给掰断了,那时候还把她给吓了个半死呢,那些乱嚼舌根头子的怎的会扯到她身上来?

“明明什么?”听到苏梅那说了一半的话,妙凝睁着一双眼疑惑道。

抬眸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妙凝,苏梅突兀的低垂下小脑袋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随便他们说去吧。”

这妙凝对天宝心有好感,自个儿若是说出那银好的手腕子是天宝掰断的,那这妙凝估计是要伤心害怕的,只是那时候看到天宝将银好手腕子掰断的可不止她一人,还有那安浓与另外一个女婢,怎的这外头的人只字不提那天宝,只提她的名儿呢?

托着下颚撑在绣桌之上,苏梅垂眸看到那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瓷盅温奶,捏着手里的那只小金匙细细舀了一勺之后放进口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到外头的茗赏裹着一只伤臂,急匆匆的提着裙裾掀开厚毡进了屋子。

“四姐儿,四姐儿,大夫人说要认那清懿姑娘为义女,公爷也同意了,这会子正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头拜茶呢,老太太差人过来请您过去,不过奴婢错眼看到大夫人身侧的安浓好像还带着一个穿着丰艳的妇人,看样子不是咱文国公府里头的人,也不知是谁……”一边细细的喘着气,茗赏一边靠在绣桌边神情焦急的与苏梅道。

听到茗赏的话,“叮咚”一声,苏梅手中捏着的金匙掉落于面前的温奶瓷盅之中,溅起一圈奶晕。

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上辈子时张氏可没有认那清懿为义女,而是直接就带着人在她十四岁生辰的时候当面揭穿了她的身世,苏梅依旧清晰的记得那个自称是她母亲的少妇模样,即便岁月流逝,依旧艳冠群芳。

“四姐儿?”看到呆坐在绣墩之上发愣的苏梅,茗赏伸手轻轻的在她面前挥了挥道。

苏梅回神,呐呐点了点头,然后提着裙裾从绣墩之上起身,没有往屋外去,而是径直往内室的梳妆台前走去。

看到动作怪异的苏梅,茗赏与妙凝相视一眼,皆是一副不解神色。

提着裙裾坐在梳妆台前,苏梅伸手捻起那玉盒之中的胭脂粉,一点一点的细抹于自己白嫩的面颊之上,然后又拿过一旁的口脂木盒,粘上一点朱色润于粉嫩唇瓣之上,动作轻柔却僵直。

妙凝与茗赏撩开珠帘一道进了内室,一眼看到那怔愣着一双湿漉水眸呆呆坐在花棱镜前的苏梅,妙凝赶紧上前伸手拿过她手中的螺笔道:“四姐儿,奴婢与您来画眉吧。”

“好。”苏梅哑着声音微微点了点头,盯着那花棱镜中印出的神情呆滞的人影道:“茗赏,替我将那条百卉花笼裙拿过来。”

“百卉花笼裙?是四少爷送与四姐儿的那条吗?”听到苏梅的话,茗赏轻声道。

“对,就是那条。”苏梅轻勾了勾唇角,声音轻细道:“还有那些好看的珠钗首饰,也与我找出来一些……”

听到苏梅的话,茗赏捂着自己的伤臂站在原处静默片刻,然后突然一脸愤恨的开口道:“四姐儿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帮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将那劳什子清懿给压下去,哼,就算是姓了‘苏’又如何,外来人还是外来人,哪里能比得过四姐儿,只有四姐儿才是咱文国公府正正经经的嫡长女。”

一番话说完,茗赏赶紧提着裙裾走到橱柜边将那条百卉花笼裙给拿了出来,然后又细细的搬出一个妆奁盒挑拣着里头的首饰,一副严肃认真模样。

“对,奴婢也是看不惯那什么清懿姑娘,整日里想着法子与四少爷黏在一处,脸面上看着干干净净的一个姑娘,内里指不定在想些什么龌龊事情呢!”妙凝捏着手中的螺笔,一脸愤色的接过茗赏的话继续道:“待奴婢与四姐儿画的好看一些,肯定将那爱穿丧服的给比下去!”

听到妙凝的话,苏梅轻笑一声,眉眼弯弯道:“什么爱穿丧服的?”

“不就是那静姝阁的清懿姑娘吗,整日里穿着一套素色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咱文国公府奔丧的呢。”妙凝一边细细的替苏梅画着秀眉,一边拉高声音道。

“对,哪里像咱们四姐儿,穿什么色的都好看,尤其是这朱色,艳冠群芳不说,比之那仙女下凡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茗赏臂弯里挂着那条百卉花笼裙,手里头捏着两只珠钗玉环小心翼翼的走到苏梅身侧道:“四姐儿,奴婢与您换上,保准将那穿丧服的压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