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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拎住苏梅的后衣领子,马焱将人重新拎回屋内。

“娥娥要出去……”被马焱拎在手里的苏梅使劲的晃悠着自己的小短腿,被马焱伸手就在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道:“别动。”

委委屈屈的捂着自己的小屁股被马焱甩到软榻之上,苏梅瞪着一双湿漉水眸,就见面前的马焱慢条斯理的伸手褪去身上的白狐裘衣,露出里头那件茶白色袄袍。

侧头看了一眼鼓着一张白嫩小脸坐在软榻之上的苏梅,马焱换下脚上的鹿皮靴,然后踩着一双厚实的布履鞋走到软榻边的窗棂处,掀开那上头的厚毡,轻轻将窗棂推开了一条缝。

冷啸的细雪忽从那细缝之中吹入,马焱侧身偏了偏头,调整了一下那窗棂的细缝开合度,然后朝着一旁的苏梅招了招手道:“过来。”

听到马焱的话,苏梅一脸兴奋的从软榻上滑下,迈着一对小短腿“蹬蹬蹬”的跑到马焱身侧,然后垫着脚尖从他胳肢窝下钻了进去,小心翼翼的踩着窗棂下的一青瓷花盆垫高身形,将一张白嫩小脸贴在窗棂的细缝处,好奇的往外头看去。

入目所及,是一片素白飘雪,苏洲愉穿着官服的身影站立在侧院门口,他的身旁跪着一身穿丹色袄裙的女婢。

苏梅垫着脚尖眯眼一看,只见那跪在地上哭的抽噎的女婢不是别人,正是那刚刚才被她与茗赏提起的绿阑。

“如涟去了张氏的院子里,绿阑被张氏调到了红蕖的院子里。”因为文国公府还未分家,所以这府中大小事务基本皆由张氏掌管,因此不管是大房还是三房,都避不开张氏的手。

听到马焱的话,苏梅猛然想起那如涟被苏洲愉吩咐,在前些日子被当着赵氏的面给一通乱棍打死的事情,赵氏由此一蹶不振,而这绿阑又是犯了什么事,竟然也跪在了苏洲愉的面前。

“一个女婢,穿着自己最好的衣裳,戴上了自己最好的首饰,还精细的画了妆容,娥娥妹妹觉得,这女婢是要去做什么?”马焱站在苏梅身后,说话时,那温热的呼吸声喷洒在苏梅的耳畔处,让苏梅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

挪着自己的小短腿往窗棂处靠了靠,苏梅尽量远离身后的马焱,然后扒在窗棂处睁着一双水眸往外看去,果然见那绿阑穿的一副花枝招展的模样,那丹色袄裙在一片素白雪地之中扎眼非常。

难不成这绿阑与如涟一般,想着要攀上三叔父或者是她父亲?

歪着小脑袋,苏梅不自禁的皱起了一双细眉。

“不对,再猜。”伸手扣了扣苏梅的小脑袋,马焱轻勾唇角道。

听到马焱的话,苏梅扭头,用力的朝着他瞪起了一双湿漉水眸,她可什么话都没说,这厮怎的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看到苏梅那鼓起白嫩双颊的气恼表情,马焱随手一指那侧边的梳妆台道:“娥娥妹妹若是猜对了,那梳妆台下头抽屉里藏着的糕饼,我便不追究了。”

马焱话音刚落,苏梅那踩在青瓷花盆上的小短腿便是一软,她挪着肥圆的小身子小心翼翼的往身后的窗棂处靠了靠,然后仰头看向头顶处马焱那张似笑非笑的表情,正欲说话之际,只见面前之人朝着自己伸出一根手指道:“只能猜一次。”

看到马焱那双纤瘦手掌,苏梅下意识的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一双湿漉水眸瞪得更大,里头满满的藏着惊惶惧色。

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苏梅绞着自己那双小胖手,眼角微动,时不时的往窗棂处看去,只见那绿阑被一旁的婆子拖走,那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她这处都能听到几分。

嗯?她在说什么?苏梅眯起一双湿漉水眸,小脑袋用力的拱到那窗棂处往外看去,盯着绿阑的嘴型看了半响之后,苏梅那张紧皱的白嫩小脸之上立刻呈现出一片豁然开朗之色。

“绿阑是去会情人。”仰着小脑袋,苏梅一字一顿的对着面前的马焱道。

一个婢女,还是一个主子刚刚出了事的婢女,穿成这副花枝招展的模样被人揪出来,嘴里还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除了偷会情人,苏梅实在是想不出来其它的事情了。

垂首定定的看着苏梅那张傲娇的小脸蛋,马焱勾唇轻笑,却就是不说话,看到马焱这副表情的苏梅,白嫩小脸之上的那抹傲娇神色渐渐松垮下来,神色变的愈发惴惴不安起来。

看了苏梅半响,马焱终于伸手,将她从青瓷花盆之上拎了下来,然后抚了抚她扎着绢花小髻的小脑袋道:“嗯,猜对了。”

听到马焱的话,苏梅轻缓的吐出一口气,但还不等她彻底放下心来,便听得面前的马焱慢吞吞的道:“那藏在梳妆台小抽屉里头的糕饼是免了,但那藏在小姐椅下头的玫瑰酥,衣橱里头的桂花糕,绣床底下的红豆卷,还有那软榻下头的糯米糍……该怎么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