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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生活、对自我的过度厌弃,日复一日地加深了应璃藏在心底的可怕念头。他放任自己坠入万劫不复的消极深渊中,又开始想着:死了算了。

“死了算了。  “死了就没这么多烦心事了。”

松开无意攥紧的碎花连衣裙裙摆,应璃神差鬼使地抬起左手,将手腕放到鼻边,细细嗅闻。

常年服用中药的他,身上有一股挥之不去、由体内自然向外散发的“药味”。气味近似于木香和苍术的混合,似有似无的,倒是很像某款沙龙香水的后调。

应璃非常厌恶这股味道。日常情绪稳定时他还能容忍,不稳定时则会加剧他的痛苦和自厌,让他一死了之的想法更加强烈。

“死了算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应璃觉得自己病了。不只是生理层面上的病了,也是心理意义上的“病了”。

他应该病了好久好久,但却不清楚病在哪了。如果不是生病,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虚假、这么割裂、这么痛苦;一边想着去死,一边记着爸爸和妈妈嘱咐——记着他们千辛万苦替他留下的宝物?

好想死,可爸爸妈妈一定不愿看到他死。

他们爱护他,曾不畏艰辛地寻医求药、带他医治好天生故障的心脏,远见十足地在丧命事故前立好遗嘱,尽一切所能地为他留下生活保障。

他们那么爱他,他怎能……怎能就这样去死?

成千数万个痛苦因子在应璃体内爆发,应璃承受不住地半蹲下,双手抱头。手不自觉地揪紧头发,将梳理齐整的中发抓得凌乱成团。

“不能、不能再想了……吃东西吧?  “对,吃点甜的东西吧!”

应璃艰难地站起来,踉跄地往卧室去。

卧室的床头柜里藏着他偷攒下的零食,和用于开口的剪刀。他努力地不去触碰剪刀,只是拿起袋装的坚果小吃,往嘴里猛倒一大口。

伴随着咀嚼的动作,应璃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不少,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就在他大脑空白,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时,外面远远地传来一声怒喝——

“混账!你拎的都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