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炀缓缓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的照射,笼罩出一片阴影,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江。

“普天之下,他哪里都能去的话,我就拿下普天。至少这样,他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林江早就揣度出了慕霆炀问鼎之心,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慕霆炀居然会对单钰在意如此,他忍不住想,如果是单钰阻止他夺权的话,慕霆炀是否也会答应?

他深深地埋着头,重重应下之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慕霆炀身体虚软地缓缓坐在位子上,许是因为方才的发怒,身上的伤口似是又裂开了,浸透了雪白的绷带,带来一阵不眠不休、不依不饶的钝痛。

但身体上传来的痛楚似是减轻了心里上的痛苦,时至今日,慕霆炀只要一想起那天晚上,走得决绝而利落的单钰,心里忍不住就一阵绞痛。

这人就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吗?就在他费劲所有心机,倾尽所有去保护他的时候,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说走就走了,当时明知道那酒里下了药,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一口干的呢?

慕霆炀重重地捏着绷带,血液顺着皮肤缓缓流下,带来浓浓的血腥味,砍伤他的那些人早已问斩,但这伤口似乎是由单钰亲自带来似的,怎么都好不了。

他有些嘲弄地想,他把单钰关了那么多天无法反恐,那天晚上单钰是亲眼看见他被砍伤的,不知道当时他的心里是不是会好受一点,痛快一点呢?

温乐佳将幕帘掀开的时候,正看见慕霆炀这般要死不活的痛苦样子,他自己也是颇为烦恼和后悔,他甚至怀疑给李轩宁药,和最开始给慕霆炀药是不是对的。

但是,他实在不忍心看到挚友如此痛苦的样子。他紧了紧身上的药盒,朝慕霆炀道,“该上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