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气氛实在太过诡谲,空气中风起云涌,即使将暖炉烧到最大也让人觉得胆寒。

此时的庆云帝终于隐约地感到了有些不安,还没开始背上就开始冒汗,直到看到慕霆炀和单钰一前一后信步而来,忽然感到眼皮猛然一跳,心脏似是抖落了一拍,让他有种打退堂鼓的冲动。

文武百官照例对他山呼万岁,磕头行礼,他愣愣了好半天,才让众人平身。

沈昌辉在小太监的搀扶之下起了身,他不等庆云帝开口,率先道,“圣上,郡王无道,假借出兵南蛮之机,私吞粮草,手下通敌,私自屯兵,如此胆大妄为,实可诛杀。”

满朝震惊,短短数十字,桩桩件件哪样不是杀头的重罪?

唯独慕霆炀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仿佛方才说的与他无关。

庆云帝双目圆瞪,心里更是纠成一股麻花绳被拉扯,尽管他万分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是还是得面对,他轻咳了咳,谨慎问道,“兹事体大,厂主有何证据?”

沈昌辉眉梢一抬,便有一位大臣出列,单钰眉心一抬,正是熟人明景安。

多日不见,明景安相貌虽然没有变动,然而身形却比以前佝偻了些,目光闪烁不复往日坚定。

为了供应粮草,慕霆炀曾提前下令在西南长都府另辟一条官道,但直到战事打响,粮草迟迟未送达,险些误了大事,但这件事从明景安的嘴里说出便是另一番模样。

“郡王命我等修通官道,可是,那营造司的人却百般刁难,总有数不清的理由挑剔官道不行,下官知道官道的重要性,按照营造司的要求,日以继夜赶工,可是不论如何,营造司总是不满意,粮草就一直耽搁在路上。”

此时,在武将中的许义按捺不住顿时跳了出来,“圣上,明知府在位期间一直是尸位素餐,营造司专门指导,我军多番催促,仍不见有任何起色。

最重要的是,当时押运的粮草居然是一堆杂草,真正的粮草居然被他们偷换了,即使这批假粮草被运送来,那将士们也只有活活等着饿死!”

明同知转身朝沈昌辉跪拜道,“臣下并没有偷换粮草,厂主此事是查明了的。”

许义气极,却被单钰按下,只见单钰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许义了然,但脸上仍由不甘。其他人接道单钰的示意之后,便都暂时按兵不动,稳重如山。

单钰面色沉静,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沈昌辉,眼中闪过一片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