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帝面上顿时不虞,但慕霆炀的话顿时击中了他心里充满疑虑部分,他不由身体前倾,担忧问道,“怎么,朕看起来的脸色非常不好吗?”
沈昌辉满是皱纹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轻蔑的笑,谁不知道帝王身体就是个棘手的话,若是身体健壮倒不用说,如今庆云帝服用汤药的事人尽皆知,但大家也知道他的脾性,话都挑好的说,慕霆炀这显然在赶着找死呢。
不料慕霆炀似是不见眼色一般,直截了当道,“就是非常不好。”
众人大惊失色,只见庆云帝果真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猛然起身,“逆子,你这是在咒你的父亲!”
“若是知情不报,才是欺君大罪!”慕霆炀一如既往地毫不退缩,脸上却是恰到好处的担忧,“我听人说,您在朝堂上日复一日地服用汤药已经多日了,今日见您本以为您已经好了,却未料到看起来竟然还不如上一次强健,这才过去多久啊?”
庆云帝身形忽然一晃,他知道慕霆炀是个耿直的性子,因此他说出来的基本上是可信的,其实他自己也感受到身体大不如前,然而身边的人都顺抚着他的性子,久而久之,他也信以为真了。
此时,慕霆炀还恰到好处地补充了一句,“圣上应该好好查查,究竟是哪位庸医这么不中用,治病都治不好。”
沈昌辉顿时感觉如遭雷击。
只见庆云帝满含怀疑的目光如刀剑一般刺来,沈昌辉陡然跪下,哭泣道,“圣上,咱家拿的药绝对没有问题,咱家跟随圣上的年份,比这世上谁都长,怎么可能还会对圣上不利呢?”
他咚咚地咳了几个响头,又猛然朝慕霆炀道,“郡王这是何居心啊?一进来就挑拨咱家与圣上之间的主仆关系,难不成别有图谋?”
慕霆炀朝他蔑笑一声,“本王要是有图谋,还会把自己作到西南这个份上?左不过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只知道阿谀奉承,欺上瞒下的。”
而后,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朝庆云帝道,“西南多有怪虫,其中一样颇为诡异,据说这虫子靠吸食人血卫生,口器上沾有可使人麻醉的唾沫,附着在人身上往往觉察不到,直到感觉自己头晕目眩了之后,才觉察不对,但往往此时身上早已遍布这种虫子了。”
慕霆炀的语调出奇地诡异,令人听了毛骨悚然,更枉论颇为敏感多疑的庆云帝。
只见他的目光愈加寒冷,沈昌辉自然知道庆云帝已经开始对那药丸有所怀疑了,再让慕霆炀说下去,怕是早就忘记了此行前来的目的了。
沈昌辉面上的血色渐渐褪去,他还没有正式向慕霆炀发难,怎么可能就栽在这件事上呢?
他的眼珠转了转,连忙朝庆云帝道,“咱家对圣上衷心赤诚,绝无二心,若是圣上不信,大可回太医院查验,只是现在已经到了这里来问罪,难保不是为了掩藏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故意扰乱圣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