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翻着白眼,装模作样地抬着桌案,将文稿胡乱搅在一堆,端着脸色拿来。

单钰把他们的神情和举止都收入眼底,他怒极反笑,待那几个侍从将桌案不轻不重地放在他面前,一把执起墨汁,重重地掷在他们身上。

一众侍从被他发怒的样子吓地往后一缩,衣衫脸上全沾上了漆黑的墨汁,他们下意识抬手去抹,却越抹越脏,狼狈极了。

他们敢怒不敢言地侧目斜乜着单钰,有的甚至忍不住嘟囔一句,“什么东西?”

单钰闻言陡然看来,瞳孔收缩,怒视周遭,“再说一句?!”

侍从猝然被他暴怒的样子给吓住了,多年形成的奴性下意识让他们腿软下跪。

单钰傲然屹立,他冷冷地往其一指,森然道,“再敢以下犯上,本官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从么后悔万分,重重地磕着头认错求饶。

单钰鼻子里“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本官要校稿,尔等速速将笔墨取来,若有怠慢误了军机,军法处置!”

“是,是”侍从们后悔不迭地缩着身子退出。

单钰冷然看着地上的狼藉,不仅身体一阵不舒服,心里头更是烦躁地要命!他一脚将桌案踢翻,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

侍从们换了一副恭敬地样子,重新给单钰置办好了桌案,毕恭毕敬地跪坐在一旁研磨伺候,单钰敛了神情,平复心绪,盘坐在案前,开始审核校稿。

他逼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一边审核着文稿,一边思索因果。

慕霆炀对他的监视明显比他想象得深,他前脚和沈天顺谈完了事,后脚就知道了大概,而且他的执念也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难以想象,昨晚的慕霆炀,居然和他认识的慕霆炀是一个人。

不,更可能的是,昨晚上的慕霆炀才是真真正正的,不为人知的慕霆炀。

单钰不动声色地批阅了一份文稿之后,又再次拾起另一份,脑子继续转个不停。

方才侍从出去重新拿了墨汁,从短短的时间上看,这个营帐应当距离大营不远,那么他逃跑之后一定很快就能回自己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