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宁似是有些浑浑噩噩,顺手将隔了夜的浓茶一饮而尽,勉强让自己清醒几分,他轻咳了一声,问道,“昨晚到底是何事,一直商议到现在。”

原本俩人准备将桌案上的文稿连夜审核校对,然而,单钰忽然接到命令,须即刻前往慕霆炀营帐记录议事。

单钰作为长史,需要亲自记录的不多,但一旦记录必然是大事。而桌案上的文稿须今早发出,军情紧急又片刻不能耽误,两人各自在不同的地方熬了个通宵达旦。

单钰亦是眼底一片青色,眼眶微红,神形倦怠,他揉了揉涨疼的额角,语气有气无力,“楚将军被捕了。”

“什么?”李轩宁不由拔高了声音。

在场的文书们皆是一惊,纷纷扭过头看来。

单钰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忙手上的事。

“这件事情的背后实在太复杂了。也许是伏牛氏联合宰龙氏一同抗晟,宰龙为显诚意便抓捕了楚将军,但又没有将事情做绝,楚将军人还活着,随从却被杀了干净。”

李轩宁每日需要核对的战情消息历经无数,站在大局角度来看,楚将军被捕的显然让晟军陷入了被动,他狠狠地捏紧了拳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单钰亦是愁眉不展,“宰龙那边也是令人捉摸不透,不知道此举是伏牛氏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昨晚商讨了一夜,只得出个营救楚将军的结果,但是派谁去,却没有个定论。”单钰越说感觉脑袋越沉,他疲倦地拿起桌上醒神用的清凉膏,揭开盖子才发现已经见底了。

他朝一位文书道,“再拿些清凉膏来。”

那位文书较为年轻,负责跑腿递送,他脸色不虞地看了眼自己的同伴,有些不情不愿地将他们桌案上的清凉膏拿起交给单钰。

单钰揭开盖子,见他们的也所剩无几,不满道,“才用了多久,再多拿些备用着。”

见那文书黑着脸动也不动,单钰抬了抬眉毛,淡淡道,“怎么了?”

那文书忍耐不住,咬牙说,“那些士卒太欺负人了,说咱们文官没用,用多了也是浪费,还不如给武将们留着,现下连清凉膏都给得不舍。”

“不仅是清凉膏,连笔墨都拿得欠,说什么要节俭,宁可多跑两趟,可是咱们光是去营帐里作记录都跑的飞快,哪里抽出空来去领物品,跟他们说也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