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钰脸色微微一变,眼中的笑意逐渐冷却,督军地位非同小可,姓沈的他认识不多,但愿不是他认识的那位。

与之同行的要员亦是耳聪目明之辈,听到“沈家”就自然谈到了阉党之流,单钰自知此事敏感,也就不贸然开口,只带了个耳朵专注地听。

同行两人都是仕族清流,自然不屑沈阉之辈,其中一人嗤之以鼻,“要是让沈阉之流当了督军,那才真真是遭了大殃,不知还会冤杀多少将士!”

另外一人听闻单钰似是曾和沈天顺顶上的,瞥了一眼单钰,问道,“不是沈阉的儿子上次捅了个篓子吗?怎么还能东山再起了?”

单钰眼中寒光一闪,面容却平静如水,说出来的话却冷意十足。

“屡战屡败之鼠辈,何足挂齿。”

撇开阁老派系一层不谈,从情感志向上讲,单钰对臭名昭著的阉党就没有丝毫善意,他们距离权利中心极近,却屡屡为一己之私玩弄权术,败坏朝纲朝风,损害百姓利益,也许是自己都知道损了太多阴德,居然还想立牌坊积功德,妄图死了要升天。

单钰唇边轻轻荡起一丝轻笑,做他的春秋大梦!

说来也正是凑巧,三人抵达南和殿,正好遇上阉党之流,走进大门的一瞬间,单钰他和沈天顺四目相接。

许是旁边的随从说了什么俏皮话,沈天顺面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干净,在看到单钰的那一刹那,脸上便僵住了。

单钰比他先反应过来,立刻笑了起来,“沈公公,又见面了。”

沈天顺保养得当的面容逐渐扭曲,嘴角渐渐泛起一丝阴冷至极的微笑,“单同知,别来无恙啊,多日不见,又高升了。”

他冰冷的眸子似是蛆蛇一般在单钰年轻的面容上扫过,意味声长地阴恻恻道“不知,接下来,还会不会继续这么步步高升地走下去呢?”

“不必劳烦沈公公操心。会不会步步高升下官不知,不过,下官毕竟年轻,相信有朝一日,定能看到大晟海晏河清,万象升平的那天。”

“放肆!”沈天顺勃然大怒,骇人的目光几乎要夺眶而出,“你的意思,难不成大晟现在不是海晏河清,万象升平?”

单钰心里冷嘲一笑,这阉狗大字不识几个,说出来的话也叫人贻笑大方,阿谀奉承也不紧跟时事,也不看看现在大晟是什么样子,只是心系自己那副绣花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