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钰不屑听几人讲小话,即使被捆绑着放在中间,也是跪得笔直,甚至下巴还倨傲地抬着。他深知裴怜玥有备而来,心中警铃大震,脸上却不肯露出分毫。

他朝裴怜玥深深一笑,眼里冷意灼灼,“下官不明白,究竟是通了蛮夷哪个敌?还请裴御史明示!”

裴怜玥颇有自得之色,“单县令,本官知道你是个性子直,脖子硬的主儿,本官好心奉劝你一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乖乖收起你的戾气,好好地把这通敌之罪认了,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本官还能给你求个情。”

单钰轻蔑地笑了笑,“下官真是谢了你的好意,但确实不知裴御史这唱的是哪一出,更不知这通敌之罪又是从哪里冒出来,不如裴御史做个表率,先认个污蔑之罪,下官再考虑考虑是否听听裴御史的真知灼见?”

众人皆既惊又骇,听到单钰这等刻薄戏耍之词,骇然到了极点竟忍不住有些笑意,有的甚至那广袖掩了眼嘴角,显而易见的欲盖弥彰。

裴怜玥又恨又气,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看到众人眼中戏谑的神色,狠狠地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愤怒朝众人大吼。

“肃静!大堂之上,嬉皮笑脸,成何体统,难不成你们都想跟着效仿这绑着的单县令吗?!”

众人顿时吓得神色一变,顿时噤了声。

裴怜玥满意地平了平气息,又朝单钰恶狠狠道,“行,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今日就让你死个彻底。”

他正要说将内情说出,此时却听外头侍从尖细的嗓子一声又一声响亮而急促地递过来,惊吓住了竖着耳朵伸着脖子的众人。

“西南郡王到——”

众人面面相觑,慌忙抖身起来。

裴怜玥倏地站起身来,碍于身份,不得不走下台迎接,他与单锐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狐疑,不是说郡王行踪不定吗?怎么会忽然跑到督察院西南驻地来了?

不过刹那,慕霆炀便领着一众侍从,浩浩荡荡大步流星走来。

慕霆炀快步走上台前,走到裴怜玥面前微微一顿,裴怜玥低着头不敢对视,因此错过了慕霆炀氤氲着层层寒光的眼神,那目光冰冷刺骨,锐利似剑,似是下一刻就会似猛兽一般咆哮扑面而来。

或许是那目光太过渗人,即使没有对视,裴怜玥也忍不住打了个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