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单钰笑着答道,“整个平河就这么一个秀才,可不得好好培养吗?以后可是给平河百姓造福的呀。”悄悄地扯了扯钟秀才的袖子,微微垂下眼睑示意钟秀才多说几句。

一来可以把刚才的话题岔开,二来也能让钟秀才在同知面前露露脸。

明景安不动声色地将单钰的微小动作收入眼底,他作为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何尝不知单钰的意图,他快速地结束这段,又将话题转了回来,但语气显然没有方才那么耐心了。

单钰苦着脸笑了笑,有些为难道,“下官也不是推辞,但若没有诏书,也难以服众,下官自己受委屈不要紧,若是辜负了大人一番好心,那可真是难辞其咎了。”

明景安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心里长叹一声,“罢了,总归不是什么难事,老夫回去让人拟定一份府令,虽然诏书才是至高无上,但在整个长都,府令还是有效力的。”

大晟官吏的任免皆由朝廷名义,但州府若是急需用人也可以签署府令,除非诏书明文撤销,在区域范围内,府令效力等同于诏书。

单钰故作喜出望外,立马跪下谢恩,他埋着头,悄悄看了一眼跟着他一同谢恩的钟秀才,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明景安心里有些肉疼,但依旧笑容可掬地将单钰扶起,单钰要的这份府令,是他主持工作以来第一份关于人事的府令,毫无疑问,他可是帮着单钰扛了极大的压力。

“同知大人,这件事您就放心交给我吧。”单钰眼睛亮晶晶的,笑的格外阳光,“不过,下官愚钝,确实心里有点顾虑,难得大人爱护下属,希望同知大人能给我吃个定心丸。”

明景安挑了挑眉毛,仍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你说。”

“说之前,下官先卖个关子。”单钰将钟秀才撰写的章程呈递在明景安面前,“大人请过目。”

钟秀才瞪大了眼睛盯着单钰,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下摆,脸上浮现出紧张的神色,额头甚至冒出了冷汗。

单钰回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见明景安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单钰又道,“平河的流民越来越多,形势颇为严峻,钟文书一直以来负责此事,此乃文书撰写的处置流民的章程。”

明景安了然地点点头,面色严肃,他快速地撇了一眼单钰,依然未置一词。

单钰瞳孔一缩,暗暗地勾了勾嘴角。

从方才那转瞬即逝的一眼里,他精准地看到了明景安眼里的犹豫。显然,那份章程质量不差,更何况还经过单钰的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