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钰心里已然完全平静下来,微微蹙眉,“实不相瞒,我方才”他顿了顿,见齐若川面色严肃,继续道,“忽然想起,我执笔的一处,好像写错了字?”

齐若川疑惑地“哦”了一声,眯起了眼睛。

单钰略微垂首,似有垂丧之态,苦着一张脸,“那处颇有些关键,我担心一会儿把我叫去问话和责骂,你知道的,邓知州习惯了‘不知’的。”

“是吗?”齐若川瞪了单钰片刻,见他面带愁容不似作假,便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郡王和巡抚不是傻的,他负责善治篇,难道是他说不知就能善了的。”

单钰冲他勉强地笑了笑,见他不再起疑,才悄悄地舒了口气,但目光忍不住再次飘向了齐若川的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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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子时,侍从终于作了最后一次传话,“议稿已结束,众位大人,请回吧。”

众人唏嘘,有的因为被叫去传话很是兴奋,有的因为当了一晚上的摆设而郁郁寡欢,几家欢喜几家愁。

单钰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他本想唤齐若川,然而那人却反常地不见了。

“单大人。”慕霆炀的随从朝单钰恭敬地躬了躬身子,“我家大人有请。”

单钰挑了挑眉,这深更半夜的,慕霆炀又怎么了?

夜深凉如水,月照明如灯。

尚未进入中庭,远远便闻到一阵清香,萦萦绕绕,若有似无,只淡淡地引着人靠近,越近越是沁人肺腑。

推开朱门,园中一片静寂,只有一颗大树茂密如荫。

五月繁花,那棵茂盛的大树上,盛开的繁花开得极为灿烂,簇拥成团,欣欣向荣,瑰丽幽美,夜风习习,轻轻地将轻薄如绡的花瓣带入树下的一汪清池。

池水碧波如顷,波光敛滟,星星点点的花瓣装点了那一抹清凉,显得温柔而平静。池畔吹拂过的一带凉风都染着郁郁青青的水气和花香,令人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