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快速地扫了眼众人,将所有县令的位次铭记于心后,继续埋头读稿。

由于相貌打眼,众人不免将注意力放在新来的这位年轻的县令上,他们早已听到流言,“听说单大人是京都下派来的,如此年轻有为,怕是下来历练历练,就又要回到京都任职了吧?”

众人看似面色如常,实则早就竖起了耳朵。

单钰翻看着卷宗,微微垂目,面色极为平静,“都是为朝廷效力的人,一切自然是听朝廷和圣上的安排。”

单钰其实心里十分清楚,在场的无论是谁都是活成了人精的。

西南地处偏僻,信息传递不畅,不知道他来到西南的前因后果,因此县令们都格外好奇他的底细,人心叵测难猜,一旦让他们抓住了“贬谪”二字,便一定是铺天盖地的嘲讽打压。

然而单钰的记忆还停留在三个月以前,他的老师刚把他从单家大院里带出来,还没摸清情况就遭遇了失忆,由于时间人力有限,又受到距离限制,单钰很难查到京都的消息。

只能做到少说少错。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人不满了,“单大人就莫打马虎眼了。谁不知道你们京都的官做的那是一个自在,地方怎么可有的比呢?”

单钰翻稿的手指微微一僵,抬起头满眼无辜。

“小弟年轻,又初来乍到,洗耳恭听兄台高见。”

那位县令正要开口,坐在旁边的县令严肃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咳了咳以示提醒,那位县令才有些不自在地道,“过段时间你就明白了。”

单钰淡笑不语,用眼角凉凉地瞥了眼坐在旁边看起来不怎么着调的姜县令。

姜县令两手一摊,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笑容。

此时,一行侍从鱼贯而入,手抬案牍,神情肃穆。

县令们知道这是长都知府即将进门的前兆,便整理衣冠,肃然无声,纷纷起身做好了行礼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