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茯苓再一回头,发现现场气氛十分尴尬。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不约而同看向恢复平静但脸色有点不平静的楚元攸,露出了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同情。

楚元攸忽然站起身,放下手里的半碗汤、半个馒头,头也不回地走了。众人齐齐目送他笔直地走出去,却因为前方都是收割后的农田,想要找个展示忧郁背影的地方都找不到,不得不笔直地走在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上。

众人的视线便又齐刷刷落在宁茯苓身上,让她莫名感受到一股压力。

“怎么了?我们真的只是同事啊。”宁茯苓摊了摊手。

尴尬的气氛持续到午休结束。楚元攸闷不吭声地回来,看了看宁茯苓,用“干活”两个字言简意赅叫上木匠小组,继续进行上午未做完的工作。

宁茯苓看出了他的情绪,也感受到了他的怨念。但她觉得自己好像没说错也没做错什么。本来么,不是同事,还能是什么?你楚元攸也没说过不要做同事啊。

不过木匠小组进展神速。楚元攸闷头干活,锤子凿子抡得飞快,本来计划第二天完成的脱粒机,当天日落西山时已经基本打造完毕。如果不讲究木刺没有完全打磨光滑,直接便可投入使用。

宁茯苓很是夸赞了一番木匠小组,承诺晚上给大家加菜,却见站在老张等人身后的楚元攸,额发几乎湿透,手腕微微有些打颤,神色疲惫,知道他用力过猛了。

她走向楚元攸,老张等人识趣地散去。

“其实不用这么赶。”她轻声说,“累成这样,待会还要步行上山,吃得消么?”

楚元攸低着头沉默,用衣襟抹了把脸上的汗。宁茯苓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回应,轻叹一声:“你闹什么别扭,楚元攸?我有说错什么吗?”

“谁闹别扭了。”楚元攸哼哼唧唧地说,“到头来,我跟老张、汤武他们那些人,在你心里竟然是一样的……”

宁茯苓哭笑不得:“也没说就跟他们一样啊。但你的身份不是跟他们一样么?既然是正式入伙在山寨里的,大家都是同事啊。”

楚元攸气鼓鼓地指控:“你看这不还是一样!我跟老张能一样吗?”

宁茯苓无语:“那你想怎样啊,我的小王爷?”

“你得承认我跟他们不一样。”楚元攸冷哼道,“在你心里分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