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固。原本就互相看不顺眼、几乎已经形成对立的两伙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就连迟钝的楚元攸也清晰地感受到了。

被指控的一方率先爆发,当事人坚决否认弄坏了水渠,其他人也纷纷帮腔。指控者自是不甘示弱。没说几句,双方不仅吵了起来,更是你掳袖子我挥拳头准备动手。

颖王府的军士们仗着人多,又自觉“被冤枉了”,群情汹汹。有人带头喊道:“我们都要走了,他们还敢污蔑我们!不过是群山贼,还怕他们不成!”

山寨这边虽然人少但嗓门一点都不小,好几个人直接喊让对方“滚下山去”、“我们山寨不欢迎你们”。

钟晋在竭力控制事态,但收效甚微。纷乱之中,楚元攸的暴喝犹如平地惊雷:“统统给我闭嘴!”

紧接着,年轻的王爷劈手夺过一根火把,挥舞得虎虎生风,不管三七二十一横冲进对峙的中心,硬生生将两拨人分开。

“楚元攸,你干什么?”钟晋也被火焰燎到,脸上的肌肤一阵灼痛,不自觉退避。

楚元攸俊朗的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也让他的表情看起来阴晴不定,双瞳中映出熊熊火苗,竟好似滔天怒火凝聚在眼中。

不止是钟晋怔愣,就连从小跟着楚元攸、闻讯刚刚赶到的杨广桢,见他这副模样也有判若两人之感。

楚元攸不知怎么连眼睛都红了,满面怒容,大声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水渠断了,你们最先想到的不是赶紧动手修好它,而是互相指责、分出个胜负高低么?”

不等别人反驳,他转向刚才被指控破坏水渠的军士:“给本王说实话——水渠是你弄坏的吗?”

那人坚定摇头:“不是!属下听到水声有异,才往这边过来看看,却没想到水渠突然间断裂开来。属下以性命发誓,绝无半句谎言!”

楚元攸冷哼一声:“身为颖王府精兵,当受军法约束。欺上瞒下可是死罪,你想清楚了?”

那人当众跪下:“属下仍是那句话——水渠损坏,与属下无关!”

楚元攸将视线转向山寨一边的同时,人群中传来很大声的不屑之声:“这种话怎么能当真?谁会当面承认是自己弄坏的?”

楚元攸直视发言者:“看来你并不知道所谓‘军法’二字是什么意思。寨主和二当家的还是对你们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