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茯苓的第一小队按照计划,应该一直在山寨外的新垦地里干活,距离最远,因而宁茯苓虽然没有向汤武确认过,三人也都认为第一小队的人嫌疑最轻。

“如果偷走石头的是第三小队的人,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些石头的价值?如何确认应该偷走哪块呢?”钟晋看向楚元攸,“寨主虽然说那些东西是……玛瑙?但那到底是什么,能卖多少钱,老实说,我还是一点都不了解。”

“你口中的‘玛瑙’,是说‘赤玉’么?”楚元攸道,“我听说西域一些地方,有将赤玉叫做玛瑙。二者虽然质地极为相近,但花色纹理不同。赤玉敦厚浓郁,玛瑙却纹理复杂、颜色多样。——你说的玛瑙就是出自西域的这类玉料么?”

“正如你所说。”宁茯苓心想总算有人给科普了,“被偷的那块料子,至少从切面来看是正宗的赤玉。所以我觉得,山寨里是不是有人识货?”

“不管怎么样,也得先把人找到吧?”楚元攸道,“而且偷盗这种事讲究人赃并获。没有证据,没人会承认是自己干的。——怎么找?”

“是啊,怎么找呢?”宁茯苓沉吟。月事第二天,虽然没那么难受,她本来是想好好休息的……

夜深人静,无月之夜,正是适合跑路的时候。

郑老五在起伏的鼾声中蹑手蹑脚地离开宿舍,腰间别了一把刀,背上背了两件衣服、一点口粮,躲躲藏藏地来到山寨东面的岗哨。

伏在草丛里观望了一阵,没见到当值站岗的人把守,郑老五内心窃喜,胆子也有几分大起来,心说今晚在此当值的不知是谁,真是天要助他。

天色太黑,郑老五花了好长时间找出自己下午做的标记,沿着一连串打结的草叶,找到一处茂密的草丛。草丛外表看起来生长旺盛,实则已经开始枯萎。

郑老五拨开作为掩饰的草叶,露出已被连根拔起的草丛下面明显被翻动过的泥土,立刻双手并用开始挖土。

然而挖着挖着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下午他有埋这么深么?没有吧?时间那么紧张,他只是浅浅挖了个坑,盖上薄薄一层泥土,再用草盖在上头,伪装成原来的样子——怎么可能有这么深?

“东西被人悄悄拿走是什么感觉,这下你明白了?”

清脆的少女嗓音忽然在寂静的野外响起。郑老五吓了一跳,本能地跳起身来,见四周突然间火把通明,宁茯苓和钟晋带着十几个人,犹如神兵天降般将他围在中间。

宁茯苓身边,站着一只优雅的花豹,铜铃似的眼睛在黑夜中炯炯闪亮。郑老五这才想起,直到刚才为止,周围都过于寂静了。

但他还想负隅顽抗一下,粗声粗气地说:“寨主说的什么东西被人拿走,我不明白!我只是……出来屙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