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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生招ru娘来抱消难去喂奶,应道,“九兄真是细心人,原本不是这样的,就因着今天给他办满月,要带出来见人,才特地打了蜡烛包儿的。”

他笑了笑,“我看见他挣,把他两只小手掏出来了,不会冻着吧?”

弥生觑了他一眼,大有嗔怪的意思,“不会带孩子,混弄什么!”

慕容琤愣了下,脸上仍旧是笑的。佛生怕他下不来台,忙道,“不碍的,屋子里暖和。他身子骨结实,你没瞧见,两只小胳膊像藕节子似的,有劲着呢!当初在娘胎里没少折腾,我看长大了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将来还求阿叔多多提携。”

弥生这才注意到她的肚子,黑地白镶滚的蔽膝竟给撑起来了,她奇道,“肚子没见下去,难不成还有一个?”

佛生脸上一红,低声道,“遇着十一殿下的丧事,没来得及裹肚子。现在才开始,收起来怪艰难的。”又凑在她耳边说,“往后你要仔细些,孩子落了地别耽搁,也别怕勒着,勒不坏的。”

弥生发窘,佛生的话恰好被慕容琤听见,他不言声,微微一笑便踅身出门去了。

王宓先头一个人,心里又气又恨莫可奈何。好在后来宾客渐多,王公大臣们的家眷都到了场,彼此相熟的人打打岔还能排解一下。

官场上的人最圆融,最懂得做戏。王家虽与谢家交恶,该来往的人情绝不缺席。谢家好歹是皇太后的娘家,朝堂上争,可以冠冕堂皇说是政见不合。朝堂之下两不来去,私愤的苗头太明显,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所以王家几个在朝为官的都来了,随了礼就进上房参拜太后。一水儿大个子,身长八尺,腰带十围,靦着腰腹和佛生不相上下。

他们齐齐肃拜下去,弥生分不清谁是谁。王宓有了撑腰的,底气霎时就足了。比着中间一位向她介绍,“殿下才刚还问来着,这就是我大兄王潜。”

弥生看过去,王潜五官还算俊秀。只是胖了点,鼻子眉眼大开大合,显得有些浊世气。她点了点头,“陛下常说卿是朝中股肱,咱们两族又是姻亲。以往不得见,今日冲着世子满月来,好歹别客气,多饮几杯方好。”

王潜听了越发稽下去,“臣微末之人蒙殿下垂询,惶恐之至。”

弥生馨馨然一笑,“卿太见外了,若论着辈分来,我当叫你一声阿兄呢!”

王潜说不敢,心里自然记得年初时谈起的婚事。若不是被拒,如今坐在高台上的这位就是他的妻房。可是姻缘太会捉弄人了,那时做主回绝王家求亲的是乐陵王,后来宓儿嫁了他,再后来他们师徒又搅和到了一起。其实捋一捋不难发现里头奥秘,乐陵王和这位无咎太后,早在太后待字时就有了牵搭,各自成婚也许是因为政治目的。现在先帝已经去了,就多个宓儿。这种事不用说,大家都懂的。

能圈住九王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他也感到好奇。只是碍于礼教不敢抬头看,单听那儒软嗓音,便恍如天籁。恰逢另有几位命妇觐见参拜,他趁机往上扫了眼,这一眼越发惊讶。果然是谢家出了名的美人,简单穿件燕居服,那容光已然无可比拟。在场多的是年轻女郎,可是同她摆在一处,还是差了好大一程子。

他不由惘惘的,如花美眷失之交臂,果然让人心生遗憾,然而更糟心的是因她引出的麻烦事。原本蒙在鼓里倒也没什么,后来传出她和乐陵王的私情,宓儿才回家哭诉,把婚后遭遇的种种都说了出来。大家听后目瞪口呆,这不是奇耻大ru是什么?乐陵王终归是夫主,根基深厚撼动不了。再说早晚要执掌乾坤,反了他没有半点好处。于是仇恨便嫁接到谢氏身上去,这庙堂之上王谢必有一番争斗,不单是为王宓,也是为了家族的兴亡。

她眼波流转,笑吟吟调过视线来看他。王潜悚然一惊,忙低下头去,却听她婉媚道,“过会子就要开宴,卿莫走得太远,回头我有话和你说。”

薄薄的,像雾一样飘荡的嗓音,让人不知所措。他忙敛神揖下去,恭恭敬敬应了声遵旨。

王宓在一旁看着,心里万分的唾弃。待王潜退出上房,她后面也追了出来,压着嗓子道,“大兄看见没有,她就是个狐媚子!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兄可别上了她的套。”

王潜皱了皱眉,“你一向欠沉稳,大庭广众的拿出些气度来。只要你还是乐陵王妃,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失素

那头谢家姊妹聚在一起说私房话,莲生和道生都许了人家,一个配给弘农杨氏,一个配了谯郡桓氏。婶娘们说起来似乎有不足,终究没和慕容氏结亲,都是勉强下嫁。弥生倚着佛生苦笑,“嫁进帝王家有什么好的,看看咱们,黄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