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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气恼的红了脸,咬着后槽牙咒骂,“你简直无耻之尤!”

他笑得很不愉快,恶意的上下打量她,“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改变不了。同他睡在一张c黄上能表示什么?睡在一张c黄上够得上称夫妻么?”

似乎爱到了尽处,求之不得便会反目成仇。两个人都不遗余力的拿刀子扎人,全看谁的刀更锋利,谁扎得更深。弥生又羞又愤,“你派人监视我?”

“那又怎么样?莫说现在,就是将来你入主正阳宫,照样摆脱不了我的眼线。所以我劝你一举一动小心些,惹毛了我,不问青红皂白报复到你的珩身上,到时候你可别心疼。”越说越激愤,猛伸手拉她腕子,“昨晚他碰你哪里了?你说!”

她奋力反抗起来,“你管得太多了些!我和他名正言顺,他碰我哪里还要告诉你么?你别欺人太甚,快撒手!”

他默不作声,手上动作却愈发大。正要去扯她的锦绣裲裆查看,外间警告式的咳嗽了声,他一顿,只得怏怏停下来。心里又不屈,死死瞪着她道,“你为什么这么倔?随性些不行吗?你问问你的心,难道半点也不爱我了?”

“我的心早死了!”她接口道,“我若再对你动情,受的那些委屈就成了罪有应得。一个人经得起多少伤害?我年纪不大,心却已经老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再帮不上你什么了,你就由得我自生自灭吧!以后是锦上添花,还是悬梁枉死,都不和你相干!”

她这么绝情,他还有什么理由坚持下去?惶惶退后几步,他点头,“好,这是你说的!今天起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日后朝堂之上有些什么,你也别怪我无情!”

他终于说了这话,虽然是她期盼的,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疼?满腔苦涩催发,眼泪滔滔落下来。忙背过身去拿袖子掖,然而止不住,像湖泊绝了堤,堵都堵不住。

他还是想挽回的,“你哭什么?不是应该高兴么?高兴摆脱了我这个大累赘,从今以后可以展翅高飞了。”

弥生眼泪封住了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真正要决断,才发现对他的感情是长在身体里的,要割舍形同剜ròu。她也不知道何时爱得这样深了,也许是他手把手教她写字起,也许是他站在丁香树下替她摘花做头油起……想不起来了,也不必再想,就这么烟消云散吧!

她舒了口气,“是的,我是太高兴了。以后若有机会再见,请小郎绕道而行,免得见了面两下里尴尬。”

沛夫人站在门前听壁脚,突然见他风一样的旋出来,倒把她吓了一跳。再看他,已经跨出门槛扬长而去了。她忙进里屋看,果然见弥生趴在案上泣不成声。她束手无策,垂着双肩道,“既然到了这个份上,哭也无益,就这样吧!”

弥生调过头来扑进她怀里,呜咽着,“阿娘,我心里好难过。”

沛夫人红了眼睛,一遍遍抚她的头发,“痛不过一时,日久年深,活得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谁惦记当初的年少轻狂呢!只是孩子,你太无远见,将来堪忧。我在外头听见你们的话了,直听得心惊ròu跳。且不说他这刻夺不夺位,我敢肯定不出十年,这大邺社稷就会落进他手中。到时候你怎么办?当真形同陌路,你无依无傍靠谁去呢?”

弥生只顾抽噎,“阿娘别说了,我恨死了他,没有他我还不活了么?不管怎么样,广宁王府总还有我容身之处。”

沛夫人一味的摇头,“我旁的不怕,惟怕广宁王靠不住,你们这半截子夫妻,能有多少感情呢!大难临头了,他保得住你么?”

“想那么远的事情做什么。”她擦了泪渐渐平静下来,想起佛生的喜信便岔开了话题,“佛生阿姊有了身孕,阿娘知道么?”

沛夫人缄默,半晌哼笑一声,“可不么,你六兄到邺城也有五个月了。这会子把出脉来,正是时候。”

☆、无题

弥生怔忡着,“阿娘的意思是……”

“你没见他两个眉来眼去的么?十一王是个半僵的人,你只当他还有能耐生孩子?佛生过门那些年肚子都没动静,真真邺城风水好,一到就怀上了。说出来晦气,六郎虽是外头带进来的,到底登在谢家族谱上。兄妹俩不清不楚,传出去你阿耶老脸是顾不成了。”沛夫人撇撇嘴道,“横竖这事要兜住的,你别掺和进去,省得到最后弄得里外不是人。我如今就在想,可惜了你那夫主不中用,但凡还有一点半点的能耐,上回的避子汤就不用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