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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不懂政治,靠在他怀里,一心都依附他。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想做皇帝,就算天下人都反对,她也死心塌地的支持他。

其实这样的春日不该沾惹那些烦心事,外面惠风和暖,偶尔有一丝半缕拂进槛内,仰着脸迎接,周身都是舒散的。槛窗正对着贯通前后院的甬道,从这里看出去一目了然。弥生一手撑在隐囊上,人有些懒散。突然看见了什么,咦了声探前身子细打量——竹林那头有个女子款款而来,倾髻上cha五凤朝阳步摇,身上穿锦绣花开裲裆。裙襦之间环佩叮当,打扮得如此华美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委实扎眼异常。

那是广宁王妃王氏!她大觉奇异,料想广宁王大约也在这里。才想瞧个清楚,却被夫子一把拖了回去。

“别出声。”夫子压低嗓门道,脸上是兴奋的光,“你且等着,回头自有一场好戏。”

她愣愣看着他,他跳下席垫挨到门口,撩了门上竹帘朝外张望。奇怪连这样诡秘的行动,举手投足间也是满满的方正齐楚。弥生像受了传染似的,好奇心被高高撩拨起来。心里盘算着,看来他带她提前来这里不是算错了时候,而是早有预谋的。

她蹑手蹑脚过去,他朝墙头上指指,表示人进了隔壁房间。弥生头回听墙角,也蛮有老道的经验。耳朵紧紧贴在墙皮上仔细分辨,果然听见帘子嗒的一声磕在门框上,然后是广宁王妃尖而高的喉咙。点了几样小吃,又不耐烦的抱怨,吩咐婢女到前面候着去,似乎在等什么人。

弥生心里咚咚的跳,大气不敢出。扯了扯他的衣袖,“怎么回事?”

慕容琤示意她噤声,再往甬道上看。也就是前后脚的光景,一个穿褶裤戴突骑帽的男人闪身上了抄手游廊。他眯着眼打量,想必那就是和王氏通奸的仓头。实在是讽刺得紧,论容貌气度,那人连给二王提鞋都不配。走路外八字,拱肩塌腰,并且形容猥琐。他冷笑,那女人是瞎了眼么?挑来选去,瞧上的竟是这样的货色!

他踅过身卷起墙上半副字画,底下早抽了一块砖,形成个标准的探口。对面有山水条屏做掩护,绝发现不了这头的暗格。望风视角取得绝佳,隔壁一切便尽收眼底。

弥生扒着墙头看,他凑过来,贴身半搂着她。窥探别人隐私虽然不太厚道,但是这样大的刺激性远胜过那点不甚可靠的德行。横竖弥生是不管不顾了,她窃窃看着激动异常。

王氏斜倚在胡榻上,看那男人的眼神似嗔似怨,“平常来的都比我早,今日竟让我等你!”

那仓头搓手哈腰立在一旁给她斟酒,杯口往红唇上一送,靦脸笑道,“临时有事撂不下,怠慢了咱们亲亲。我给你陪个不是,这上头亏欠,别样上补偿。快别生气,十天半个月才见一回,再没个笑模样,坑死人了!”

王氏脸上绷不住,呷了酒媚眼儿乱飞,“别样上补偿?别样是哪样?我不愁吃,不愁喝,要你来狗摇尾巴的讨好!”

“难不成吃喝不愁就尽够了么?口腹上足了,别处呢?”仓头的手攀上她的大腿,“我老娘生了我一双火眼金睛,瞧一眼,心里门儿清。这种事儿,打起饥荒来可是挖心挠肺够不着的。唯独要我那柄痒痒挠方能解恨,心肝ròu,你说是不是?”

“嘴脸!”王氏满颊飞红,娇声叱道,“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什么痒痒挠,没你我还不活了?倒当自己多要紧似的,也不撒泡尿照照!我哪里只贪图那个,好歹这些年了,情分是别个比不上的。我放心你,你嘴严,咱们露水姻缘也是姻缘,你就不存着顾念我的心么?”

慕容琤听了犯恶心,胸口火气直朝上涌。又闻那仓头调笑,“那不能够!我到今日也未娶亲,到底是为了谁?这里积攒着,回头全交给你,管叫你吃个饱,也就成全了咱们的情分。”挪挪身子挨肩坐着,尤不足意儿,索性把人拉到腿上来。颠一颠,调整一下姿势,把王氏顶得像个竹签子上的糖人,“怎么样,够你解馋的么?和二王殿下比起来,谁能胜一筹?”

王氏嗤笑,“就会耍花枪!你同他比个什么?他是麻绳串豆腐,能有你一半儿我也不至于这样。”说着回眼笑,一只手抄下去,哼啊哈的喃喃,“这是个什么?把人硌得慌哩!”

那仓头带喘往上突腹,“你摸摸就知道了,熟门熟道的,还给我装!只是奇怪的,都这么几回了,肚子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王氏闲着的一只手在他脑门上戳了记,“贼胆真不小!我劝你趁早歇了这念头,真要怀上了,生出个贼眉鼠眼的小耗子来,咱们的命都得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