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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凌抱鹤却全然不理,冷冷一笑,道:“你放心,你们小姐绝不会看上我的,我也绝不会看上你家小姐。”

福伯眉头皱了皱,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凌抱鹤已然走到了帘前,袍袖挥出,一股劲风将帘子震成两截,摔了开去。但见帘后坐了两位姑娘,一位身着绿衣,长得极为俊俏,当真可以说是花容月貌,只娇怯怯地坐在那里,宛如一朵带露的木芙蓉,清丽无比。只是此时被凌抱鹤所惊,满脸红晕,低了头不敢看他。凌抱鹤哈哈笑道:“果然是位美人,倒真没有辜负这四个字。可惜啊可惜。”

旁边一位姑娘大马金刀地坐着,却是方才出手废了旬无意的武功的“大倌”。听凌抱鹤如此说,她脸上倏然变色,一双眉毛渐渐竖起,冷冷道:“你可惜什么?”

凌抱鹤淡淡道:“可惜如此一朵名花,倒要放到这群废物里面招选,当真是糟蹋了上天溢美之心。不过这位小姐还是庸脂俗粉,在我看来,却大大不如你。”他目中泛起一阵彩光,凝视着大倌,声音一沉犹如梦呓般道:“眉疏不画,自青于黛,颊敞未扫,更赤于脂。外物不御,心正眸中,当真是天上之人。古人说绝代佳人为国色天香,我认为大谬不然,像姑娘这等人才,又有什么色能画出,又有什么香能拟就?那些脂脂粉粉,娇娇娆娆的仕女们,同姑娘一比,就如供在瓶中的花朵,美则美矣,却太过娇柔。像姑娘这般,才是玉铸珠饰,浑然天成。”他一面说着,一面上下打量,竟似赏鉴什么绝世的珍宝一般。双眸之中,神光隐隐而动。

大倌素来以英雄自命,只恨不能生做男儿身,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别人说她是女子,当下森然道:“你敢对我无礼?”

凌抱鹤讶然道:“天生大美,本就是为了世人欣赏的。在下既然生了这双能发现美的眼睛,自然不肯闲置了。何况倾慕之心,乃是出自天然,我口说我心,若是矫揉藻饰,便是欺心了。今日难得兴会,便是有缘,在下虽然不才,却也薄有几分品貌,一双两好,你便嫁了我如何?”

大倌胸口一阵起伏,双眉几乎倒竖起来。双目更如冷电一般,向着凌抱鹤不住扫射。凌抱鹤却全然不觉,脸上的微笑极为诚恳,所说之话虽然震人听闻,他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当真是去他奶奶的。

大倌突然道:“你看中我也可以,只要你能接我三招,我就嫁你如何?”

凌抱鹤眼睛一亮,道:“果真?”

大倌道:“果真!”

凌抱鹤道:“那我们来击掌为誓。”说着,轻轻一掌向大倌击了过去。大倌抬起手来,闪电般在凌抱鹤手上连击三下。凌抱鹤笑道:“你虽然说得厉害,毕竟还是防着我。”

大倌不答,沉声道:“你接好了,这是我的第一招,名字换做‘大漠狂风’。你若是接不住,只要回退跃开,我自会收手。”

说着,双掌圈动,在胸前画了个圈子,“呼”的一声推了出去。立即一阵急风响起,宛如大漠之上突然激起了万里风暴一般。大倌的掌力强到不可思议,凌空发掌,直将小小内室中的空气全都压迫成一股股猛恶的气流,向凌抱鹤狂卷而去。风声嘶嘶,室内的桌椅宛如巨锤扫过一般,全都碎成粉末。

凌抱鹤呼道:“好功夫!”身子不退反进,长吟道:“壶暖雪芽瘦,指冷绿篆香。”十指扣弹,发出几十道无形剑气,也是“呼”的一掌推出。剑气宛如苍龙一般凌空疾转,向大倌掌力形成的龙卷上撞去。凌抱鹤身子却端凝不动,好整以暇地继续向大倌打量。

大倌的脸上禁不住泛起一丝赞赏之色。两股劲力转瞬接在一起。碧绿的剑气盘转飞舞,直切入龙卷中。但那龙卷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霍霍作声,向凌抱鹤疾扑而来。“轰嗵”一声大响,正正击中凌抱鹤身上。铁木堡二小姐禁不住一声轻呼。大倌长袖招摇,将她身前护住。反弹的劲气还未及身,就被她远射出的护身真气弹开。

转眼烟消尘散,凌抱鹤衣衫破烂,捂着胸口不住咳嗽。大倌不屑道:“你的武功太差,剩下的两招,我看不必再试了。”

凌抱鹤摇手不打,胸口起伏,内息缓缓转动,良久,吐出一口气,笑道:“想不到你真气如此强劲,我倒是大意了。不过真气强劲,也未必有用,胜负另有所准的。”

大倌微怒道:“你一定要我杀了你是吧!”左掌右掌连接拍出。双掌宛如游龙,蹁跹飞舞,遥遥向凌抱鹤袭来。凌抱鹤身子一转,避开其锋芒,跟着两指弹出,向大倌的掌心刺去。大倌啸道:“找死!”掌力陡地强了一倍,宛如天塌了一般压下。凌抱鹤目中紫光一闪,招式却不变,依旧两指向她掌心刺去。劲气真力相接,凌抱鹤身子倒射而回。大倌默然看着手掌。只见掌心两点微红,正是凌抱鹤的指尖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