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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派人去疏通了没有?”徐肃元见那小吏连连点头,心下稍定。但紧接着便厉声吩咐道,“知会侍卫亲军司刘大人。让他设法调遣南北大营的军卒。眼下既然京城已经军管。少不得把戒严再往外头挪挪。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若是再继续下去……”

说到这里,徐肃元也懒得再说下去了。太皇太后地三个儿子已经死了两个。仅剩的那个也已经出了家,不知有多少人在那里看着。虽说还有好些孙子,但不成器的不成器,呆傻的呆傻,李明泽又去了北疆,在这样的情势下,还会有谁在背地里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匆匆归家的陈诚安同样心中不安,事实上,要说家里有什么他牵挂的人,他实在是难以数出一个。不管是那些不成器的儿子或女儿,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地,甚至可以说,眼下他已经完完全全对教导一个继承家业的儿子失去了信心。

“相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陈诚安一进门,迎上来的总管陈见便露出了喜出望外地笑容:“要是相爷您再不回来,只怕老奴就再也没法子可想了。夫人昨夜忽然犯了急病,昏迷不醒暂且不说,口里还直说胡话。老奴正寻思着去宫里头报信呢……”

唠唠叨叨的话没说完,陈诚安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急匆匆地往王氏地院子赶去。虽然对这个嫡妻再无感情,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办丧事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地。外头已经够乱了,如果他家里再一乱,那么,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分身乏术。

进了王氏地房间,看到满室狼藉外加一屋子药味,他本能地皱了皱眉,看到那张蜡黄蜡黄的脸时,更是平添几分厌恶。想当初娶了这个女人,不过是迫于门当户对的需要,之后也曾经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只是她给自己留的那些个儿女不是不争气,就是根本不听教诲。现如今他已经这么老了,居然没有一个值得倚靠的人!

“夫人怎么样了?”

“回禀相爷,夫人应该只是身体虚弱方才昏厥,没有什么大碍。”一旁侍立的大夫上来行了一个礼,但神情中却有几分惶惑,“至于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醒过来,我也实在找不出缘由。”

陈诚安满心不安地嗯了一声,便想起身出门,却只见一个小婢诚惶诚恐地奉了茶过来,这时,他方才觉得口中一阵干渴,遂取过来喝了两口。稍解干渴之后,他又吩咐了婢仆几句,这才出了房门,谁料还没走出院子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须臾竟颓然倒地。

惊慌失措的婢仆急急忙忙地围了上来,有的忙着叫人,有的则冲进去叫大夫,大呼小叫一片闹腾。好容易将陈诚安挪进了房间,大夫上来一诊治,得出的结果是气血攻心而导致的骤然昏厥。

一剂药方下肚,陈诚安好容易悠悠醒转,但一时却已经失声。虽说大夫解释说这不过是一时状况,但在他却是天大的打击——试问,一个无法发声的右相如何履行职责,如何上朝理事?总不成让他一直都用纸笔来传达自己的意思吧?

当天,陈诚安告病的奏折便呈递了上去,一时间激起无穷无尽的议论。至于其夫人王氏的病情好转,则根本不在人们的注意之中。至于陈诚安将如何度过这一段失声的难熬时光,自然不为外人道。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二十一章 今日京城

一连发生这么多的事,若是换成别的人,兴许早就心灰意冷不愿再管。但崔夙原本就是愈挫愈勇的人,如今外头越怀疑,她反倒平添了几分精神——她很清楚,要面对的人很可能是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只从张年言谈间那种深深的恐惧,她的心里就多了几分忌惮。

这一日,匆匆受召而来的刘宇轩进入内室,见崔夙正穿着一身男子装扮站在镜子前,他不禁很是吃了一惊。然而,当她说出之后的打算时,他更是想都不想就回绝了过去。

“不行!”

“怎么不行?”崔夙没理会气急败坏的刘宇轩,从妆台上拿起一把匕首揣进了怀中,又细心地将一串链子挂在了手上,这才抬起了头。“外面人心惶惶,与其在宫里听那种乱七八糟的传闻,还不如出去看看的好。再说了,守株待兔不若主动出击寻找线索,不是么?”

“那也至少得多带几个人!”

此时此刻,刘宇轩哪里不知道崔夙的执拗劲已经犯了,但仍是试图劝说道:“至少也得让我去和爹爹说一声,让他把外头都布置好了,然后在各个要害地方布置好人手,这才能够成行,否则……”“要是按照你这个说法,谁都知道是我出宫了,那个人会愚蠢到什么都不知道?”虽说已经知道那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但是,多年以来对于父亲这个称呼的陌生感,让崔夙本能地省去了那个亲近的称呼,神态中更是隐现几分冷意。“你若是不愿意我去找左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