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楚羿宸难以置信地扬高眉，语气有些不善了：“你休我？”

云陌心虚地看着他，嗫嚅道：“我让你休我，你不肯，所以……”

“楚云陌！”楚羿宸不自觉地捏紧了她的下颚，黑眸里快喷出火了：“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离开我，连这样的方法都能想出来？”

他又急又气，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大了，待见到云陌眼角未干的泪痕时不自觉地又软了。盯着云陌难以相信地看了半天，才换成一声无奈的叹息：“赫连云陌，遇到你怎么什么事都能发生啊？本王算不算有史以来第一个被休的驸马？”

云陌不甘示弱地回答：“王爷算第一个被休的驸马，云陌也是第一个为妾的公主啊！”

她一口气讲了太多话，不禁有些气喘，依靠在楚羿宸胸膛上喘气。楚羿宸看着她想笑，又无法笑出来，如此衰弱的云陌让他心疼。他一手搂了云陌的肩，一手抓了她的手握在掌中。

“陌儿，那天我想说的是……”他苦涩地笑了笑，轻轻摩挲她的手。“因为太和公主，我们家的人都讨厌公主，所以当皇上想将你赐给我时我才会拒绝的原因。可是，陌儿，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的第二个夫人是公主！她虽然不是最美，也不是最温柔……虽然刁蛮任性，骄横无礼……”

云陌怒瞪着他，也不等他讲完就伤心地叫道：“对，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可是！”楚羿宸将她的手举到自己的胸前，连她的手一起压在自己胸膛上，痛苦地说：“可是那最美的，最温柔的都不在我心上，只有那骄横无礼的，刁蛮任性的人才时时在我心上，日日在我梦中……”

“你不喜欢我，所以看我都不顺眼……”云陌和他一起同声说着，等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吓得睁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楚羿宸：“你……你是什么意思？”

楚羿宸的唇亲吻下她的眼帘，轻声笑道：“陌儿只是内伤，难不成脑子也坏了？”

云陌动了动脖颈，离开他的唇，眼睛盯着他，难以相信地说：“你这样说是喜欢我吗？”

楚羿宸叹息一声，唇就移了下来，覆在他思念已久的柔软上。极其温柔的吻，浅触轻碰，似怕碰碎了珍贵的瓷器，又似极其宝贵差点失去的……

她的唇舌一如记忆中甜蜜，又似更香甜，却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碰触而颤抖，还是因为激动而颤抖，就在他唇下惹人生怜地颤抖着。

“我不喜欢你？”楚羿宸的唇在她唇上低吟，带了自嘲的笑意，似乎那是全天下最被低估的事。

他的爱意就那么难懂吗？他爱她爱到都不像自己了，还说他不喜欢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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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楚羿宸从没想过这几个字会从自己口中说出，这艰难程度似乎比运筹帷幕的决算还要伤脑筋，可是一切就那么自然地出口了。

“我喜欢你，陌儿。”被尤凌刺激得迟到的告白一经说出就有如决堤的河水宣泄而出，瞬间就涨了楚羿宸满胸满腔。

“我喜欢你……”再也不是温柔的吻了，她身体的柔软和香味全形成了对感官的强烈诱惑，让他再也忍不住紧紧抱着她，不顾一切地亲吻着她的脸，她的耳……

三十年，从没喜欢任何人如你，从没想过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那么多妾，第一次觉得全没你重要，第一次觉得只要有你，全部都可以舍弃……

楚羿宸在心里狂乱地想着，所有的思想乱麻最终只化作一遍遍的呢喃：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宸……”云陌在他的怀抱中快窒息了，轻轻地推他。这样的表白太激烈了，反而一时有些不习惯了。她愿以为他真的讨厌自己，没想到竟然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样。

脑子里一片混乱，云陌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什么时候？楚羿宸失笑，重要吗？中秋夜？发现她在人群中失散的焦虑还是之前……他思索了一下，又或许是校场看见她在飞马中一片宁静的样子？又或者那个荒唐的枫林之夜，她的与众不同就留在了他心中……

只是一直抗拒着这异样的感觉进入自己，或者预见了后果，遇到她什么事都乱了，他不再是他……

“陌儿又什么时候喜欢我呢？”楚羿宸轻刮着她廋削的下颚，失了血色的脸惨白却更清秀，震惊地闪回脑中的是看见她和巨蟒博斗的惊心。那一刹那，似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随之掉出来了，紧跟着她忽上忽下，而在水中找不到她时，觉得自己有一半似乎死了。

“我怎么会喜欢你啊！”云陌似乎反悔了，靠着他无力地抱怨：“你对我那么凶，我怎么会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