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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郡主撅着嘴,骄横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司言哥哥身边的那个慕兰音,我就算、就算……我也没伤害司言哥哥,司言哥哥不能这样对我!”

皇帝眼皮一跳,看定北王爷,火气微压,语气玩味了些,“……你还有事没说全?”

“这、这,”刚站起来的定北王再次跪下,这个女儿啊,简直是他的克星,谁让她说实话了?本来皇帝都信了他们定北王的委屈呀!“回陛下,实是小女和明王世子之间的误会,臣也不甚清楚。”

皇帝恨铁不成钢,冷冷看他:不甚清楚你来找朕做什么?华云是伤了还是死了,她活蹦乱跳的,你来找朕做什么?难道朕还能把姬司言拉过来给你们道歉?如皇后所言,有内情的话,他根本不能把姬司言如何。天下人都看着呢,明王还在保卫定国呢,世子刚回京,朕就急吼吼地因为莫须有的原因罚他?朕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皇后见此,柔声再道,“陛下,明王世子从小就脾气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是世子和定北王有什么误会,不如召他进宫,把误会解释清楚,双方和解。王爷也不希望天下人都知道皇室闹出的笑话吧?”

定北王心中气,怎么能让皇后这么三言两语地糊弄过去?他正要跟皇帝再进言,就听皇帝跟华云用严肃的声音说道,“你这脾气还是不长进?这下好了,他教训你一顿,看你日后再横行霸道!朕再听人告你处处得罪人,可不包庇你了。”

华云郡主万分委屈,但皇帝和皇后的态度很明显,她只能认栽。她努力说服自己,都是因为那个可恶的慕兰音,司言哥哥才这样对她的。哼,日后,慕兰音就是她的头号敌人!只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派人杀她,还能怎么对付她呢?还得不让司言哥哥出手……

定北王见此,也只能认了。看来皇帝不打算因为这件事处罚姬司言,自己女儿又这么不争气……他,也只能顺从了。

但现实再给了他们一巴掌,皇帝派去传话的人很快回来,跪在琉璃地面上,头压得低低的,声音却清楚地传到在场每个人耳中,“回陛下,明王世子不在府上,说带慕姑娘出城狩猎了。奴才已让人追出城了,暂时还没寻到世子的行迹。”

皇帝脸沉,定北王都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姬司言还有心情去打猎?得,那位少年世子还真没把这当回事。皇帝都被姬司言气得想笑了,真不愧是姬司言的脾气啊,从小就这样。果然是年轻,真以为朕拿明王府没办法了?

皇后在一边也皱了皱眉,姬司言也确实太不懂事了,让他们这些想替他周旋的人都没法做。

皇帝脸阴沉沉的,却没有发怒,只问,“明王府没旁人了?”

“大公子在府上的。”

皇帝斟酌,“姬司瑄?好吧,他是长子,也该知道自己弟弟一天都混玩些什么。让人召他进宫,向定北王赔罪吧。”

“是。”内侍垂着头退下。

“陛下,这……”定北王不满。

皇帝没理他,姬司言不来也好。要是他来了,不肯认错,朕也不能拧着他的脖子让他跟你赔罪。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你们定北王府从此和明王府交恶而已,反正姬司言也不在乎。其实他不来,朕还松了口气呢。

姬司凌想着,明王是脾气刚硬和气型的,平时朕和明王相处,对方也没老是不给自己面子。但这个世子,却是从来就让朕头疼。若是姬司言做些大恶事大坏事,让朕有理由排他一顿也好,偏偏他总在朕的底线那里转啊转,就是不越雷池一步,让朕也无法。

姬司凌往后靠,一手敲着御案,沉沉想着:姬司言现在多大来着?哦,已经十三了,和太子差不多大。等他长成,明王府的力量,真的不会威胁到自己吗?姬司言的脾气,可是比他父亲更强硬啊。

他得好好想一想了。

因皇帝有了一些别样想法,当姬司瑄进宫入御书房的时候,他一改之前的调解作风,把姬司瑄狠狠骂了一顿。斥责他不能教育好弟弟,让弟弟在外头惹事,为了一个小姑娘还得罪了定北王。又夸定北王祖上对本国做了多大贡献,姬司言此举,实在恶劣!

定北王诧异,又欣慰:陛下果然还是念着我们的。

姬司瑄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心里却很是不甘:我教育姬司言?我在明王府算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我能管得了他?呵,姬司言惹了祸,你们不去找姬司言,找我算什么?平时没人想着我,到这时候你们找不到姬司言了,就全拉我充数了。我知道他做了什么?我就是替他背黑锅!

姬司瑄对姬司言恨恼无比,心一丝丝冷下,有好些恍惚。地面光洁而冰冷,檀木御案的边角刻着一藤梅花向上。皇帝威严的声音一句句压下来,在大殿中回旋,压得他喘不过气。这种压抑的屈辱,涌到喉咙间却无法发泄。若不是姬司言,这本是平常的一天。他打算出府遛马,和两三个纨绔哥们招摇逛市,拥两个美人,喝一杯葡萄酒,醉倒在香客居中,在天黑时摸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