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他的身前,木若身子晃了晃,上前几步狠狠地扑开他手中的物什,“你特么的混蛋——!”

“傻若儿,”白墨轻笑着将扑过来的人揽进怀里,“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么?”

……若这是那奈何桥边三生石畔——就算地狱,我也要你陪我在此缠绵……

埋在那人的怀里,木若的眸子轻颤,半晌,她咬牙笑着将头抬起:“好,我答应你,从今日起,你不离,我不弃。”

动作一江,而后安抚性地拍了拍怀中女子的额发,白墨轻笑着转身,望着僵滞在原地的男子,眸光里划过一丝凌厉,很快转为淡然,他放开双臂,缓缓踱至那人身畔,蛊魅人心的低语轻叩着那人的耳膜:“看来你还不知道呐——今日未时,毫州那边传来消息……清音楼忽起大火,烧了一个时辰,里面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逃出来——听说,里面死的几个人,全是江湖中地位不低的几位门主……还有那神秘的天星门下的众多杀手呢。”

辛亘的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复杂且绝望的模样,他忽恍然而笑,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苍凉:“她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让你能不惜一切,甚至是你谋划了十三年的大计也能放弃?哥哥呐哥哥,你真的还是我的哥哥么?!”

男子的声音并不洪亮,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厅内的一些人微微变了脸色。

白墨的眸色闪了闪,流出点点危险的光,他启唇轻笑,眸底愈发阴戾:“淳于恒,我不会介意在这里杀了你的。”

“……”淳于恒垂下眸子,没人看得清他的神色,厅内死寂,直到良久之后他的声音重新响起,“让你的人送我回上京,我会告诉你这毒的来历。”

白墨笑得清浅淡漠:“唔,好啊。”他抬腕摆了摆手,一道黑影即出现在二人身畔,“将辛公子好好‘招待’,然后送到上京城门前,需要的‘补品’就让梅首到司法阁里取——听明白了么?”

“是,公子。”黑衣影卫略一点头。

白墨笑着望向辛亘,眸底的万千光华刹那冷寂,寒凉到令人心栗,他微微倾身覆过去,俯在那人耳畔,笑声仿佛来自业火红莲丛生之地:“你欠我的,纳兰氏欠我白家的,一月之后,我要你们切骨剜肉来还——!……上京,那是你们纳兰一族埋身之地,到了那一天,我要上京的一砖一瓦一沙一土,都浸满纳兰氏肮脏罪孽的鲜血——而你,我亲爱的弟弟……请不要担心,在那一日到来之前,你们纳兰一族的贱命,我没兴趣讨还!”敛去语气里愈加浓重的杀意,白墨收回身来,语气平淡至极,轻声开口,“前些日子,辛公子可收到我送的那份大礼?”

“……”想到那团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体,辛亘忍不住内心的颤栗,抬头怒瞪着白墨。

“呵呵,”白墨勾唇一笑,眸子里的冷意刺骨,“那些蛇,还饿着呢。”

见辛亘彻底变了脸色,白墨转视黑衣影卫,“将辛公子请下去——!”

明月阁。

天色尚晴,苍穹微碧,白云如絮,明月阁中水秀风清,一片恬然美景。

主卧中传来的声音却破坏了这份怡然的安静——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白胡子老人指着斜卧床榻之上软香在怀的白衣美人暴跳如雷,“你那身子——你那身子竟然还给我动武?!你怎么不干脆找根绳子吊死好了——!”

白墨怀中抱着怡然安睡的木若,嘴角翘着浅淡勾人的弧度,眸光柔和的几乎能溺死人:“外公,火大伤身,更不要吵醒我的若儿。”

千机老人的嘴角抽了抽:“我声音再大,也吵不醒被你下了夜来香的人。”

“在这种环境入睡,若是做了噩梦,谁来负责?”白墨抬眸,眼底映着些微不满。

读懂了自家外孙的嫌弃,千机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好好你这个没良心的——!为了你我拼了老命回千机阁拿我的宝贝秘药,收到你的急讯我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结果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竟然还反过来嫌我扰了你家小娘子的午睡?!”

白墨忍不住轻笑:“外公您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要和我们这些晚辈计较了——墨儿急着让您赶回来,确是有事请外公帮忙呐。”

“有什么事?”千机斜眼望来,以示不爽。

白墨清浅一笑,有些宠溺的目光落在被自己整个裹在怀中的人儿身上:“不知血饲之毒,外公是否曾听说过?”

千机面色陡变:“血——血饲?!”

白墨依旧轻笑:“血饲无疑。”

“谁……谁、谁中了血饲——”千机老人声音微栗,心底渐渐生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