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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的时候还是想远行,去看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王家卫在《东邪西毒》里借欧阳锋的口说:“小时候,总想知道沙漠那边是什么。走过去,才知道沙漠那边,还是沙漠。”

可是不亲自跑到沙漠的那边去看一眼,总是不甘心,在我还没有到达那里的时候,我会猜那边盛开着无边无际的罂粟或者薰衣草,红色或者紫色如同海洋。

写《九州缥缈录》的时候虚构过一种叫“朔方”的鸟儿,很古老的鸟儿,它的家乡在蛮族的草原上。这个族类没有双腿,生下来就飞向四面八方,一刻不会停歇,困了累了就张开双翼浮在高天上的风里,醒了就继续飞。它的使命是寻找满族人新的故乡,但是一百只朔方鸟里只有一只能够找到新的土地,其他的用尽一生也未能抵达。朔方预感到自己将死,就会掉头飞回故乡。它落下死去的地方是蛮族人的第一个家园,叫“朔方原”。

每一任蛮王都要占据朔方原才能称雄吗,就像孩子总要回到母亲的怀抱。

我们每个人都是没有找到新土地的九十九万只朔方之一,虽然我们也曾用尽全力飞翔。

用尽全力飞翔吧,这样当你老了之后在僧庐下听雨的时候,你才有那些走马般的瞬间在脑海中流过,你不会后悔的。你曾经满世界地远行,你要去一个地方,你从未去过,不知道是哪里,但你相信那里很美。

年华似水的老流氓

昨夜京城著名老流氓老x莅临上海视察,sd公司著名电子杂志先驱zc老师来电借机要求蹭饭,sd公司著名地下电影工作者高云老师亦来电约开会。

我在伤春悲秋中,遂皆不见。

夜来回家,地铁路过陆家嘴,窜上无数美女,其中一人惊艳者,多看了两眼。美女感我目光诚挚,于是站在我身边,共扶一根扶杆,玉手纤纤,指甲上涂了橘红色指甲油,不知为何想起烧鸡,气氛一扫而空。于是不看美女,打开pda玩空当接龙。

老流氓来电说明日便要紧急回京,今晚可饭,遂订在大渔。zc老师估计当晚吃食堂,准备不告诉他,否则恨我。

在美国的时候没什么余钱,即使下馆子也多半是凑合,有碗入味的蛋炒饭吃就很开心了,回到中国,总算开始讲究点饮食。

上海的馆子里,我对于南京西路周围的两家日餐馆子和一家火锅店有好感,火锅店是小肥羊,汤底好,辣味含蓄激昂,选料也不错,服务生英俊,可惜每次吃必然腹泻,据说是因为汤底里面加了药材,减肥好去处。日餐馆子是长寿路上的樱木花道和梅龙镇广场的大渔,樱木花道的便宜,8点30之后一人58元,鱼生随吃且有寿司、手卷和火锅。好处是鱼生味道新鲜,有真畴,酱油和芥末也都中规中矩,价格上更是物超所值。醋青鱼做得非常地道,略有一点腥味,鲜鱼火锅更好,汤底味道极其正宗,吃在嘴里有股很淡的鲜甜,每次我都是喝干了汤,把鱼留下。这家店极得我家高堂的首肯,母亲大人开始觉得食具不够精致,桌面有油迹和拥挤,然而每上已道菜眉间就舒展半分,喝到鲜味火锅汤时终于表示认可。

母亲大人在东洋拿的学位,日本语精通,梦中亦说日语,糊弄过的国际友人从北海道一直分布到东京,极杨国威。据说至今我们家乡省份农民种的大豆葡萄苹果,乃至科学养鱼水稻旱育秧全部是我母亲引进技术的手笔。我母亲高兴地宣传纵然我走到祖国的尽头,只要我啃一只富士种的苹果必然也是她摸过的苗儿长出来的,乃有爱晖之情。所以我娘说好的日本餐,便一定是好。缺点就是食具和环境,菜单也显得草率了一点。但是秋风来的时候和男性友人在那里吃饭,风掀着二楼外的红灯笼,简陋中有股凄凉,就着火锅里升起的暖气,让人寂寞而思索。我在那里想到了羽然冲进大煮鲱鱼的烫沽亭,姬野在那里等着她,她对吕归尘撒了一个不大的谎,而那个孩子静静地站在屋外。

几许凄凉当痛饮,行人自相江头醒。

还有一家就是大渔。委实说大渔的选择比樱木花道多,但是火锅远不如。味道寡淡,地方也窄小,不过是在梅花镇广场楼上,吃饭比较体面。价格是每人150元,除了特别的烧烤之外都可以随便点,有马肉刺身和海鲜乌冬面、拉面,鱼生的种类更多,还有两张免费饮料,有兴趣的人可以尝试他们的青梅酒。日本米酒寡淡,喝的也是寡淡的味道,好比茶道取其苦,不取其余韵饶舌。请客选择大渔好,相熟的朋友不忌讳,选择樱木花道。

我选了大渔,后来想也许物品跟老x确实还没有完全不忌讳,不过也许是这厮以前请我的地方都颇贵,第一次请他吃饭,免得又抠门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