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仆一提起这事,眉眼就染上怒意,他仿佛很气恼的说道:“小少爷您可不知道啊!没几天消停日子可过活哟!一来十好几个,本来护卫人手就紧,偏偏前些日子,还让那个小崽子顺走俩,公子昨天都受伤了!”
江衍仔细听了听,发觉下仆说的话都很真心实意,应该没有撒谎,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提醒着他,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
但是听到寒江公子受伤的消息,他立刻就顾不得了,连忙问道:“他受伤了?伤得重不重?伤在哪里了?需不需要我……”话还没说完,自己先愣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陌生人来了?就算,就算那寒江公子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也一样。
下仆也被他这热情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眼睛里都带上了些许深意,直把江衍看得脸红心跳,不过他倒是没说什么,只道:“公子伤得不重,皮肉伤罢了。”
他别有意味的瞥向周平安的身后,似乎漫不经心的说道:“也都怪原本排好的护卫缺了口,公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要不然那些杂碎,谁能伤了我们公子?”
周平安的身后,阿冬阿夏木着脸,直直的杵着,好像一对木桩子,一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听懂的模样。
回到小竹屋,寒江公子早就回房了,他似乎不怎么喜欢见生人,性格冷淡得很,下仆对此也没什么办法,只得送客。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按说江衍不应该再逗留下去,可不知道怎么的,除了对寒江公子那点微妙的感觉之外,他还有种奇怪的危机感,仿佛他就这么离开了,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信息。
江衍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对下仆说道:“方才那人和在下有深仇,公子将人交到在下手里,便是大恩一场,还请老人家替在下通报一声,哪怕只是当面道个谢,也让我心安。”
下仆瞅了他半天,最终点点头,佝偻着背进去了,周平安凑过来,小声的说道:“陛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荒郊野外的,一会儿天黑了就更不好走了。”
这会儿虽然只是中午,但是他们从北陵内城赶到这儿就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再耽误一会儿,只怕真的要走夜路才能回到皇宫里了。
江衍心中的那股不安越来越近,他摆摆手,没说什么,但是周平安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江衍的不安,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是人已经凑近了江衍许多,从背后看上去简直就像抱在一起似的。
站在后面的阿冬阿夏:“……”
江衍捂住心口,那股莫名的感觉越来越近,直到那下仆走了出来,侧过身,让他进去。
江衍摇摇头,不再去想,跟着下仆走了进去。
寒江公子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不出来哪里受了伤,只能看出他浑身上下的动作都很僵硬,就好像许久都没有使用过了,这想法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江衍还是把这件事情放进了心底。
没见到人,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没问题,真见到了,江衍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了,他张了张嘴,却只是说道:“寒,寒江公子……”
“我的下人说,你要来给我道谢?”寒江公子挑起眉,“为何是谢我,而不是谢江玄婴?”
江衍脸微微的红了,没什么底气的说道:“江玄婴那边,我已经和他道过歉了,了才回有趣。”
“至于,至于公子这边……”江衍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回答。
寒江江衍的脸色涨红,此时却听他道:“如此,谢就免了,看你身份不凡,我有个事情要你帮忙。”
江衍顿时浑身轻飘飘起来,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美人就在他自己面前,还想让他帮忙,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他连忙说道:“在下承蒙公子大恩,无以为报,公子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寒江公子微微瞥他一眼:“不是大事,我有个朋友,早年在朝中为人所陷害,我那时脱不开身,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你若是有他的消息,这人情就算还了吧?”
江衍连忙道:“这好办,那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几品官员?”
寒江公子瞥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他叫蒋月,表字晓风,二十五六岁,倒是不知道几品官,若是规矩没改,大约是从六品翰林编修。”
先时江衍并没有反应过来寒江公子说的是蒋太傅,毕竟他只知道蒋太傅叫蒋晓风,而不知道那到底是名字还是字,听到蒋月这两个字,江衍是什么反应也没有的。
等到反应过来了,他反倒是一呆,美人住在江玄婴提起过的院子里,美人不知道江玄婴把人送来给他当太傅,于是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江衍忽然冷静了一下,江玄婴的易容术实在太厉害了,之前愣是假扮了两年的郡主,都没人怀疑起他的身高,这个寒江公子会不会也是江玄婴编造出来的一个人,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江玄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