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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泓怔怔地接过折扇,紧紧握在手中。他无言地看着穆寒江转过身,迈开步子朝着茅屋里走去,看着他深色的衣袂轻晃,明明毫无光泽,却比日光更加灼人双眸。

“无人可伤我分毫吗?”站在原地的谢昀泓一点一点展开折扇,原本涟滟的双眸缓缓沉下去,若有暗色的光华沉寂。

他嘴角泛起自嘲的浅笑,衬得神色带着深沉的悲戚,眼角微湿,像是要落下泪来。“当真是,此生此地难为情……”一声轻叹合着山风消逝,再无踪影。他五指收紧,折扇闭拢,像是脱了力一般,手垂到了身侧。水色的暗纹晃动着,再难平复。

他轻轻提起步子,丝履落地,无声无息。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莫相识……

远处山回水绕,清河波平,风无力。

踏进茅屋的时候,就听见顾明珩带着惊喜的声音,“鹤翁您真的会跟我们一同离开吗?”他的声音难得地情绪外露,有些惊喜地看着鹤翁。

将最后一根银针扎入陆承宁眼下的承泣穴,鹤翁朝着顾明珩点了点头,“老夫日日住在山水间,也该去尘世走走,沾染沾染红尘了。”说着用棉布净了手,负手站在床下的老人竟有了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将视线移向安静坐在竹椅上的陆承宁,“他的双眼可不是施针几日便可以恢复的。若是他无好转,你们的境况也会很艰难吧。”他矍铄眸子像是可以看破世事一般,语气悠然,却未曾被表面蒙蔽。

顾明珩看着面上满是笑意的老人,神色庄重地行了大礼,长袖平展,“前辈之恩,永不敢忘!但有吩咐,只要不触及阿宁利益,不违江山社稷,世事伦常,晚辈必定做到。”

鹤翁摸了摸长长的白眉毛,“不用说什么忘不忘记的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好。”说着还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眉毛随着他的动作抖了抖。

“什么事?”顾明珩放下手,有些疑惑。就见鹤翁朝着自己幅度很小地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