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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衣!”

啊……这熟稔的口吻。

结衣头疼,怕又是曾经的故人了。卿结衣啊卿结衣,你怎么认识这么多人啊?回头僵笑,作礼貌状。

好在苏韵脾气好,不介意,与她一起走了一段路,支支吾吾地问道,“你……和洛、洛公子,还好么?”

“嗯,好啊。”

苏韵“哦”一声,更加没有话题了。他想说,结衣,你怎么不来京城看我呢?他想说,结衣,你能不能坐下来,听我讲讲这些年的故事呢?他想说、他想说……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给她听。

但这位姑娘,脚步如飞,面容娇红,神清气爽,看都不看他一眼。这心啊,冷水一浇,就清醒了过来。罢了罢了……他纵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也要有位姑娘,她愿意侧耳倾听啊。

她不拿他当回事,他何苦自找不痛快呢?

等到他们两个回到了营帐,又正好碰到了苏慕清。苏慕清目光从萎靡的侄子身上一扫而过,看向无事一身轻的结衣,温和有礼地笑,“这么多年了,结衣姑娘和洛公子,还好么?”

咦,他们叔侄,怎么都问一样的问题啊。

结衣不是粗神经的人,很敏感地察觉到,先前肯定发生过什么。便掰着手指头,详细回答,“好啊,他娶了我,带我到处玩。我们走过了很多地方,哎,你好像是金陵人吧?我们也去过那里呢……洛浦说,你们苏家有人在金陵势力很大,说的就是你吧……”

她一口一个“洛浦”,苏慕清尚能微笑着保持风度,苏韵却借口匆匆而别。

几次话题无聊,不欢而散。夜里,结衣跟着他们去突袭大昭国。旁人紧张万分,她只隐了身,就独自进了大昭阵营。一进去,就感觉到了好强大的法力。

她想,是那群请来的道士日夜不停地凝聚法力,控制阵法吧。

要是以前,结衣必然不敢进灵力这般可怕的地方,但自从她吸食了艳鬼的魂魄,自己灵力提高了好多,对这些便没那么害怕了。闭目在营帐间穿梭,感受着洛浦的气息。

好容易,进了一个重兵看守的营帐,见到了床榻上打坐的洛浦。他面色如旧,气息绵长沉稳,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结衣查看屋中情况,有一个女子虎视眈眈地盯着洛浦,好像他一动,就要扑上去似的。另有一个老道士坐镇,也在闭目养神。

似乎感觉到了结衣的气息,洛浦睁开眼,与弯腰盯着他的结衣四目相对,差点笑出声。目光往旁边的女子身上撇了撇,结衣会意,走到那女子身边,突然现身,一掌劈晕了她。老道士瞬间睁眼,手里结印尚未出动,洛浦一道烟般掠到了他跟前,将他震晕过去。

结衣拍手,不满意,“这样容易对付,你为何迟迟不来找我呢?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么?”

洛浦嘴边含笑,安抚她道,“也没有那样容易,那个女子控制着我身上的毒。我一动,她就要催毒,我才被困在这里。”见结衣不信的表情,手点着她鼻端,无奈笑,“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想看看,洛衍到底要做到哪般程度。”

结衣拉着他的手,闻言说道,“沭阳跟我说了,洛衍本来就是大贪官,现在又叛国,更是坏的不得了。你呀,怎么有这么个弟弟?我还觉得你对大燕国挺重视的呢。”

洛浦脸色的笑淡了几分,“洛衍……本也不是会叛国的人。他是被所有人逼到头了,生无所恋罢了。”

结衣疑虑加深,想问清楚,外面人声大乱,火把惶惶。她才想起来突袭那件事,跟洛浦解释完,就道,“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洛浦苦笑,只好跟她一同隐身,去外面看。但他心中自有思量,他和结衣这几年居无定所,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沭阳能找到他们,必然是下了一番功夫。既然都找到他们了,那沭阳,必然也是有事相求的。

能让沭阳找他帮忙的事,只有那群丧失理智的尸魅了……但他怎么可能对付的了?

夏之湄手脚都被锁在木桩上,下面木板再下,火熊熊烧起。两方军队交战,大燕国是苏慕清和苏韵在前,大昭那边,大将军根本就没出面,只有洛衍一人。

冰刀相向,洛衍阴沉着脸,笑得人脊骨一阵凉,“苏公子是来救妻子么?真是鹣鲽情深、让人不胜向往啊。”

夏之湄眼中倔强,此时却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丈夫。下面的火越烧越旺,她整个人都要烧得蒸发掉了,神智模糊。听到丈夫的声音沉稳清冽,“洛公子要怎样,才放了小湄?”

“小湄?叫的多亲热啊,”洛衍眼神讽刺更加深重,恶毒道,“以前还以为苏公子对之昕多么情深意重,原来不过如此。才几年啊,苏公子就忘了之昕,和夏之湄情深难忘了么?苏公子要救你的小湄,可以啊!看到没?那是火。苏公子脱了鞋,从火上走过去,给夏之湄解了绳索,我立马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