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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他真的那么傻。这几年这些事,沈谦有意无意地将墨沉舟带着出入高阶修士的所在,便是对阵高阶修士时也要她在一旁观摩,感受高阶修士举手投足的威势,还不是知晓墨沉舟心性刚强,不肯屈居人下,让她在这样的威势里激起了好胜之心,卯着劲奋力修炼,一刻都不敢懈怠,甚至连结丹,都这样着急。

听到他这样说,就见得站在他身后不远的一名面容艳丽,如今脸上全是担忧的女修就也向着沈谦的方向不满地看了过来,正是沈岚。她的心中,也有埋怨。女儿小小年纪成为了高阶修士,她不是不骄傲。可是看看女儿这几年的辛苦和在诸宗令人惊惧,闻之退避三舍的凶悍名声,她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做人母亲的,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一声平安喜乐,不求她成为多么厉害的人,她只是想看着她能够平安幸福,能出门在外时,不叫她提心吊胆,唯恐她在哪一次的争斗中受伤,陨落就好了。

可是这样的心情,便是连身为父亲的墨九天都不明白。

每当听说墨沉舟名震诸宗的时候,墨九天的脸上,就是令沈岚烦躁的得意与骄傲。

就如同如今,那沈谦脸上微微带着喜悦的笑意。沈谦是真的感觉到几分喜悦,他是看好墨沉舟,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短短时间成长到这个程度。还有那方才的结丹天象,更是令他心中大喜。然而在端木锦愤恨,沈岚哀怨的目光中,他就不得不压抑着这股情绪,轻轻咳了一声方道,“结丹的痛苦,我们都是过来人,当然都知道。我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莫非我就不心疼?”他微微一叹,苦口婆心道,“你们嫌她小小年纪就吃这样的苦头,莫非等得她长大一些,结丹时就不吃苦了?沉舟的性子你们不是不知道,最是不肯服输的一个人!你们是希望她在外时是个不入流的筑基修士呢,还是希望她是个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高阶修士呢?”

这话一出,就令得端木锦与沈岚一噎。端木锦砸了砸嘴,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便哼地一声转过了头去。而沈岚,却是目中含泪,将手边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也是担忧地向着墨沉舟洞府看着的小小女童拥在怀里,掩饰住面颊上明亮的泪痕。

一旁的一名俊秀绝伦的少年,见到这里却是微微迟疑,下一刻,就仿佛没有见到沈岚流泪的样子,又将目光落在了墨沉舟的洞府之上,目光灼灼。

就在这时,就见得那被绿色覆盖的洞口,突然微微一亮,无数的枝叶在这光线之中消融不见,而那洞口,便有一名红衣如火的美艳女修,慢慢地踏了出来,见到众人,便微微一笑。

见到她安然无恙,端木锦就是大声地松了一口气,遥遥地对着她急切地招手,“沉舟!快来,快叫为师看看!”虽然平时,和这个弟子打打闹闹,可是遇到大事的时候,他的心中,却对她无比的记挂牵念。

在墨沉舟微笑着走到他的面前,任他反复打量之后,他的一双老眼一红,嗓子发涩道,“好!好!好!你没有事就好!”为什么修士结丹的时候,大多已然在筑基期蹉跎至少百年,莫非都不知晓进阶为高阶修士的好处不成?结丹哪里有沈谦说的那样简单?!不说结丹时的痛苦,就是那心魔,就使得无数的修士败下阵来,那些磨砺百年后的修士,才有心性毅力渡过心魔,一想到墨沉舟心性不定时心魔的凶险,端木锦就感觉喘不上气来。一旦结丹失败,会落到什么局面,谁有能说的好呢?

到底,不是他沈谦的弟子,再如何看重,都不会如他一般心心念念,倾力呵护。

墨沉舟见到端木锦这般,面色微微一暖,却是在端木锦的惊诧之中,郑重地在他的面前一揖到底,真心真意地说道,“若是没有师尊,就没有墨沉舟今日这般容易的结丹。一直以来,墨沉舟全仰仗师尊的爱护,今日一拜,是我墨沉舟,对师尊的全部心意!”说罢,便在端木锦不知所措中拜了下去。

三个头之后,她对着在一旁含笑而立的沈谦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感激道,“师伯这十几年来,一直对沉舟悉心培养,坚定沉舟的道心,今日一拜,从此师伯但有差遣,沉舟必定倾力相报。”她知晓端木锦因自己而对沈谦不满,然而却也知晓这是端木锦对自己太过在意所至。说实话,沈谦待自己,已然是竭尽心力,将所有能够提供的帮助都给了她。只不过性格不同,在沈谦眼中的好,看在端木锦的眼中,就是狠心了。

见她这般,沈谦的眼中也带着几分欣慰。他没有弟子,端木锦的弟子,就如他的一般。为了这个孩子,他却是费尽了心力,如今见她知恩图报,心中还是欣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