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他骤然情绪低落,面对桌上的美味佳肴也食不下咽。放下筷子,他神情黯然地说:“子寒,你既然执意住在这里,那我也不劝了。你要多注意休息,我先去上班了,下班以后再来看你。”

“好。”凌子寒起身送他,关切地叮嘱,“外面在下大雪,路上不好走,你开车慢一点,注意安全。”

雷鸿飞点了点头,“我会的。”

林靖跟着他一起出去,微笑着说:“子寒,我也要上班,晚上再来看你。小罗和罗太太都是有家的人,又是女子,晚上留在你这里终究不方便,我看还是让她们白天过来帮忙照顾孩子,晚上就交给我吧。”

“对。”雷鸿飞站在电梯前,诚恳地道,“子寒,以前你生病,我和老林都忙着,也没怎么照顾过你,这次就让我们来帮帮忙吧。”

凌子寒也不愿意让罗衣或者索朗卓玛日夜轮换着在他这里帮忙,所以对雷鸿飞和林靖的建议很认同,当即笑道:“好,我会跟他们说的。你们也不用天天来,还是把精力主要放在工作上比较好。”

“我们心里有数。”见他赞同自己的话,雷鸿飞的心情好了一些,也不再耽搁,与林靖一同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徐徐关上,他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有些颓废地靠在厢壁上。

林靖注意到他的反常,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雷鸿飞看了他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苦笑了一下,轻声说:“突然想起了过去那些糟心的事。”

林靖知道雷鸿飞与凌子寒曾经有过一段恋爱史,但是对他们因为什么原因分手却并不清楚,只是觉得根据两人的性格判断,多半是雷鸿飞犯了什么原则性错误,才会导致无法挽回的结局。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年龄外貌,都算得上门当户对,凌毅与雷震也是好友,他们从朋友发展到情侣是水到渠成的事,而亲上加亲也应该是两家长辈乐意看到的,如果不是雷鸿飞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凌子寒应该不会轻易与他分手的。这些年来,虽然雷鸿飞在外面总是表现得大大咧咧,心无芥蒂,可他对凌子寒的深情厚意以及隐隐的悔恨,还有受伤后决定放弃时的黯然神伤,林靖都看在眼里,这时看到他这样,心里马上便明白过来。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雷鸿飞的肩,轻声安慰,“过去的事就别想了。子寒好好地在你眼前,现在又有了儿子,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他身体不好,心情也差,你我都当他是亲弟弟,这个忙肯定要帮,他有没有拒绝,那就很好了。”

雷鸿飞想了一会儿,精神振作了点,“你说得对。”其实他早己放开了过去的那些心思,今天也只是一时伤怀,他从军多年,已经培养出坚强的意志,再加上林靖从旁劝解,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不再纠结过去的那些事。

两人走出楼门,在纷飞的大雪中钻进车里。林靖不放心雷鸿飞,始终跟在他车后行驶,直到护送他进了总参大门,这才回自己的司令部。

虽然他们各怀心事,但对于工作都是非常认真的,因为上班的时间晚了一些,就没有按时下班,直到把应该马上处置的事情都办好,他们才通了个电话。

宁觉非升任司令,按照惯例要下基层去转一圈,巡视一下各个特种部队。喝了儿子的满月酒,他就离开了北京,这种有关凌子寒的私事也不能闹得满城风雨,因此两人都没有通知他。

考虑到他们是去同一个地方,分别开两辆车又麻烦又浪费,林靖便提议,“我来接你吧,明天早上送你上班,反正也顺路。”

雷鸿飞没有意见,放下电话便在办公室里等着。他把右手放在桌上,五指交换着,灵活地敲击着桌面,眼睛却看着窗外的夜色,神情很平静。

林靖快到时,提前给他打了电话。等他走出大门,林靖的车也到了,几乎一分钟也没耽误,等他上了车便开了出去。

大雪下了两天,马路上湿漉漉的,两旁都堆着积雪,却一点也不妨碍首都的繁华。已近年底,圣诞、新年,都是喜庆的日子,到处都在进行节日促销活动,各种彩旗、横幅以及缤纷霓虹更加渲染出欢乐的气氛。

林靖并没有急着往回龙观走,而是驶向一个大型商场。雷鸿飞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却没有提问。

林靖轻松地笑道:“昨天上门得太急了,什么也没带。虽然我们跟子寒用不着客气,可两个孩子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见面礼还是要给的。我琢磨着,子寒着着急急地带着孩子跑出来,只怕衣服什么的都不齐全,还是给孩子多买几套衣服、披风、鞋袜之类的比较实在。”